温如玉答她：“你乖乖的，下次带你一同去。”

入睡前，长乐只穿着里衣，脱下了复杂的袍子，卸下厚重的发饰，温如玉才看见一个九岁女孩儿的纯真、瘦弱模样。

“淑妃娘娘，您今夜要不要住下？”长乐带着期望的眼神看向温如玉。

温如玉摸摸她的头：“我留下像什么模样，不成规矩的。改日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长乐晓得她不该留下，却还是难以抑制的失望，又怕温如玉觉得她不懂事，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好，长乐等娘娘。”

温如玉让她卸下，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哄她入睡。

长乐本想一直看着她，却在她温柔的哄睡声中渐渐闭上双眼。

待长乐呼吸缓慢，已沉沉睡去，温如玉才离开。

入夜，裹着袍子的温如玉还是觉得有些冷，不由把袍子又紧了紧。

贴身婢女思思靠她近了些，带着灯笼的光，仿佛暖和了些。

思思道：“娘娘身子不好，何苦陪长公主到那么晚。”

她心疼温如玉，见主子陪臭名昭著的夏贵妃的女儿那么久，吃力不讨好，不由替她不值：“说句不好听的，她是夏贵妃的女儿，您没有义务……”

温如玉打断她的话：“长乐是个好孩子。”

“同在后宫中，她一个孩子，不容易。”温淑妃叹口气，倒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慨叹。

思思念及她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又何尝不是“一个人”，何尝不是“不容易”？

思思替她照亮前头路：“娘娘说的是。”

温淑妃叹了口气，悲伤混进了月色里。

沈蓁同薛清雁在芷兰宫用了晚膳后才回和秀宫，林修媛热情好客，沈蓁也饱了口福。

回和秀宫的路上，薛清雁想了想还是同她说：“她们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沈蓁愣了愣，半晌才知晓她在说阻碍自己回娘娘们邀请的事，有些委屈：“娘娘们人都很好。”

薛清雁原本觉得沈蓁年纪小，若无争宠念头，平平安安在宫中生活也不是件坏事。如今沈蓁见了林修媛，又凑巧来了淑妃娘娘，还对沈蓁颇有好感。

薛清雁既希望沈蓁好，又怕她见了这种锦衣玉食的华贵生活，有了开头，便没有结束。

她不晓得是不是该同沈蓁说些什么，又怕是自己多虑。

半晌薛清雁才叹了口气：“罢了。”

“你乖乖的，凡事三思，保护好自己便好了，不该问的事情便不要多问。”

的确是薛清雁多虑了。

沈蓁并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温淑妃同林修媛都是温温柔柔的女子，但也晓得薛清雁是在担心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我晓得啦，劳烦姐姐替我担心了。”

薛清雁摸摸她的头，晓得她知道自己心意，放心了不少：“快些回去罢，估摸着回去，萧美人又要为难你了。”

沈蓁立马收了笑，想到萧美人便苦着一张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