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心中也不舒坦,还是道:“无妨,我们在旁处用过晚膳了。”
红叶这次也不怪阿秋,只同沈蓁说道:“萧美人这也太过分了。”
沈蓁想,还是自己位份低,只能听清雁姐姐被萧采薇说三道四,只能看自己的婢女被欺负。
而自己也算作为被欺负的对象,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上休息之前,沈蓁又想到了薛清雁那张漂亮温柔的脸,想着方才打扰过,过几日再去找清雁姐姐,晚上因萧美人的不愉快的事也逐渐消失了。
隔了两三天,沈蓁实在按捺不住想见薛清雁的心思,某日午餐一过,便拉着红叶,一路前往景文宫。
薛清雁对沈蓁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听了她怕叨扰的顾虑,只叫她不必拘谨,说自己的景文宫平日里也冷清,巴不得她多过来走动,莫要怕扰了景文宫安宁。
沈蓁开心地应下,当薛清雁同自己一般,孤身一人,在宫中没什么朋友,无依无靠。
但沈蓁身边的红叶晓得,薛清雁是在安慰沈蓁,叫她放心到景文宫找自己。
谁都可能不喜欢清净,薛清雁可不会不喜欢。
红叶早晓得薛清雁,她打小在宫里各个局打杂,又在一些位份小的女眷身边伺候。好不容易去了芷兰宫服侍林修媛,还没两天,芷兰宫侧殿的萧宝林便被封美人,她也被分过去,便在和秀宫待到至今。
那时芷兰宫另一位侧殿的薛清雁还是御女,不久后被封才人,自己选了偏僻的、小格局的景文宫,从此再没动静了。
红叶也不过是替林修媛做事时,碰见了几次薛清雁,只觉得她待人温和,但总是对宫中任何事都不上心。她不争皇上宠爱,为人和善,也不同谁结仇。
虽说瞧得出来薛清雁是真喜欢自家主子,但不晓得刚入宫不久的主子同她走得近,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主子住在和秀宫,常受萧美人说三道四,又因前不久突然的晋升被其他地位份的姐妹们莫名排挤,心中委屈得很,现下同薛清雁故人重逢,相谈甚欢,红叶自然替主子开心。
只是主子年龄小,本来便没有心机,跟薛清雁这种在宫中两三年、看似宠辱不惊的人待在一起,怕是真的只能一直挨着欺负,在宫中这般生活下去。
前些日子沈蓁被突然晋升,红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开心的,谁不希望看自己的主子青云直上?
但她转念一想,沈宝林将自己拉出苦海,还给了自己承诺,教自己念书写字,本是待自己有恩。
若是主子同薛清雁一般不得宠,就随她去罢,也未尝不是安安稳稳过一生,自己不愿再各宫辗转,只顾着照顾好主子便行了。
也不过是皇宫见白头。
红叶想,若是在萧采薇同其他一些娘娘手里,她能不能好好活到白头还是个问题。
沈蓁不晓得红叶的心思,同薛清雁愉悦交谈一番后,发现红叶正望着地面,面色一会儿凝重一会儿又舒展,便起身行至她面前,伸出五指晃了晃。
红叶才回过神来:“沈宝林,怎么了?”
沈蓁问她:“你想什么呢,表情那么丰富。”
红叶晓得是自己泄露了情绪,随意扯了个借口:“想着今日要是回宫晚,怕没了晚膳,要不要告知阿秋一声,去多取一份回来。”
沈蓁也没怀疑,看一眼微微笑着的薛清雁,又对红叶说:“不用了,我们方才说话你没听见。”
她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笑起来更显年纪小,总是叫红叶觉得,她还不到入宫的年龄。
“清雁姐姐过会儿要去芷兰宫找林修媛,带我们一同去。”沈蓁道。
薛清雁笑接道:“是怕你们回去没得吃,就跟着我走罢,饿不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