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3 章(2 / 2)红楼之林妹妹不干了首页

大库里逛上一圈儿,待贾二家的将钥匙原样归入匣中黛玉方才察觉竟已过去了一个时辰,贾氏推了她道:“夫子留的习作可曾做完?做完且去耍,只躲着外男便是。”

这说得正是白小哥,倒不是有甚成见,只一个“男女七岁不同席”。眼见着自家姐儿都留上头了,这大妨之礼不可不讲究,不然万一有哪个脏心烂肺的嘴巴流脓不出好声儿,往哪里说理去?可不就害死女儿了!

她这一句又叫黛玉心底怦怦直跳,当初才叫外祖母接去与宝玉同住碧纱橱住了总也有几年,如今一想,竟是早就没了名声体面。浑浑噩噩辞过母亲带了个丫头往小书房去,恰逢白小哥堵着瑶哥儿瞅他背书。这小书房门外养了一架紫藤,如今紫花褪尽满目葱茏,恰恰修出个月亮门儿来,瑶哥儿正站在里头面向外哼哼唧唧苦捱“梁惠王”,白小哥背对着抱了书本子一句一句给他提词儿。

方才听闻父亲收了这小哥儿做入室弟子,理应视如兄长,便是这一年多来得其救治,彼此也不曾混在帐子里一起打闹。比如西跨院里住的正房,这白小哥也罢,瑶哥儿也罢,不必人说也知不该往后头去,有甚话横竖站在外头着人传递,再没咭咭噶噶玩做一团的事儿。如今一想,往日确是自家懵懂无知,叫下了套儿也看不出甚——再说一句过了头的话,即便她当时看出来又有何用?身边无一臂膀,可不是任人摆布。

想着那两处都熟悉的家私,又想着与宝玉坐卧无忌之事,不知不觉后背冷汗淋漓……也就当初赶早儿死了清净,再往后指不定混出甚丑事来!

白小哥正花力气带着瑶哥儿背书呢,身后微有细碎脚步声只当是做事的丫鬟,过了会子听得声响不对才转过来看,却见又是病患又是师妹的女孩儿身边只一个大丫头,扶了外头紫藤摇摇晃晃欲往地上倒。

“着了风了还是怎地?那些丫头呢?”他也就是医者父母心,屁股后面还拖着瑶哥儿上前隔了有两尺细细看看黛玉脸色:“竟是吓着了?不怕,甚虫子进了我的掌心都是一剂好药,走着,回头去与你寻场子!”

瑶哥儿不知所谓,听得玩耍立刻精神着撺掇:“是促织儿还是马蜂啊?叫我做个先锋去与姐姐掠阵。”

他这一张嘴白小哥哭笑不得:“你个先锋,还跑到一半停下来溜到尾巴上?掠阵是这么个用法么!”左右跟着的都笑,黛玉亦抿嘴强笑:“哪就连个促织都怕了,不过方才在母亲身边儿打了个盹儿做了个噩梦罢了。想着急急回来看瑶哥儿,又在自己家里,那几个丫鬟都打发给李妈妈带着做活计呢。”浮生如梦,上辈子可不就是一场噩梦么,如此一想心下倒比之前安稳许多。

横竖也就问一句,见她不肯说,也无人多议论。瑶哥儿凑上来猴着要这要那,倒是白小哥守礼往后退了一步,顺手还把瑶哥儿撕下去照脑门敲了一记:“书背完了?下次再叫抄都抄错可不依你,黄连加两份儿!”瑶哥儿把头一摇嘴巴闭紧,哼都不肯哼出声儿来。

这厢黛玉收回心神才想起理事,忙敛裙福道:“还未恭喜白哥哥,虽则‘名师高徒’这话自家人说了有点子怪,且先忍着,赶明儿听得更狭促的也就见怪不怪了。”说着自己先掌不住嘴角又往上提,旁边儿人笑得越发敢把牙露出来。白小哥听了她这一句“白哥哥”紧赶慢赶握拳往下弯腰深揖:“谢妹子心意,从今往后但有谁为难只管来告,保证给你出头出气,再不叫眼圈儿红一下的。”这说得是黛玉以往病根皆由“哀”之一字上来,今后眼圈儿都不带红,还“哀”甚么“哀”?

瑶哥儿一旁可不愿意叫人给忘了,举着手往上跳:“还有我呢!”白小哥站直身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撇撇嘴跟山大王收喽啰似的勉强道:“行吧,姑且也算你一个,莫慌,哥罩你。”

下人们笑得各个捂紧肚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