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日后,他马上就要娶妻了!”
“你觉得梁家那位二姑娘能管得住殿下?”
梁宝眨眼,抬头,谁、谁在CUE她?这群香喷喷的漂亮姐姐在聊什么,听着怎么像在说光头?她刚一冒头,就被崔心难按住脑袋:“乖一点,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其余时候不要出声。”
“哦。”好伐。
崔心难远行两年,行程几千里,期间诊病无数,于望闻问切一道更加精进,已经敢说一句登堂入室。有些病人,她一切脉,就能将症状说个八九不离十,渐渐的,对她的质疑声消失,拿了药方、得了医嘱的,都颇为高兴。
一群女人等着看病,闲极无聊,聊八卦是肯定的,今日的最大八卦,无疑是麒王。崔心难不需要问,只用一只耳朵听,就能将麒王的喜好摸个清清楚楚。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麒王这厮竟然从来不在清风楼过夜,一般也不碰楼里姑娘。不是他坐怀不乱,而是他……怕死。
他怕得花柳病。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他身上不存在的,他就想长命百岁活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死在女人肚皮上,那也太冤了。
所以,他在平康坊究竟睡没睡过女人,他的技术和硬件配备到底如何,至今仍是平康坊两大未解之谜。
那么平康坊的女子们到底喜欢他什么?崔心难疑惑,她插嘴多问一句,楼里姑娘就捂着嘴笑:“一听便知道崔大夫是个雏儿。”
当然是喜欢他人帅、事少、钱多、权大、好相处啊!出手阔绰的主儿在镐京多了,但如他这般既能欣赏歌舞琴曲、也愿听女子说无聊闲话,既不在乎谁表演出错说话失言、也敢踹那些不干人事丑陋恩客的硬气主儿,只他一位!更不要提他那长相让多少女人走不动路!
楼中女子,哪个没侍奉过不把人当人的腌臜货,但这位麒王殿下无论是对谁,哪怕是楼里低等扫洒的仆妇,都是笑眯眯的。只要你对他有礼,他对你必定客气,有时候像小孩儿要哄,但这点也可爱!不说轻贱女人的荤.段子,也从未听说哪个接待他的姑娘被他欺负红了眼。遇上他心情好,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情。
不管殿下在其他坊是什么形象,反正在楼子里,他就是个有节有品、体贴入微的极品高富帅!不止如此,他还是一根巨.粗的定海神针,他若哪天在平康坊,那几日平康坊中人的日子就极舒坦,没有人敢闹事,连那些爱好BIAN态的客人都安分,要么不来,来了也极有礼貌,谁都不想自己的丑事进了麒王殿下的耳朵,让这位皇子觉得自己抢他风头。
在麒王面前,老实做人是第一要义。清风楼门口的节度使公子,就是最好的反例!
崔心难奇怪:“他就没有一点不好的?”
“唉,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那个悬赏,金额高得吓人,也没人能拿下,太闹心了……”姑娘们惆怅,她们说的悬赏,就是麒王两大未解之谜的谜底,至今没有人能揭开。大家看热闹起的悬赏,你几两我几两地往里面添赏金,长年累月,现在赏钱相当可观。拿了这些钱,能就地马上开出两座清风楼,带满人手的那种。
崔心难一脸黑线,她以前来就是看病,专挑安静的上午,不八卦不打听,这些事她都不知道,如今真是“长见识”。
她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给梁宝的嫁妆里添一件不.举神药。
“崔先生今日怎么对麒王殿下这么感兴趣,莫非您也……”
“我家与梁家有亲戚关系。”
“哎哟,那可真是倒霉,”换个立场看问题,楼中姑娘马上面露同情,“梁二姑娘日后怕要受苦。”
“不是说麒王殿下是个贴心人吗?”
“嫁入皇家,那是嫁给一个人的事情吗?况且,要是我是他正妃,肯定不乐意他往这里跑呀。好在梁二姑娘心智不全,大概压根不在乎这些,这样心宽的才好呢。”
“真不知羞,你还想嫁给殿下!”
“你难道没有做过梦?你、你、你们敢说没有过吗?”姑娘们笑闹起来。
崔心难摸摸梁宝的小脑袋,觉得,嗯,这个神药该配就得配。
黄昏后,清风楼正式开门。楼中姑娘渐渐散去,梳妆接客,崔心难得了空档,借着解手的机会,在楼里溜了一圈,望见一处侍卫把守的独院,里面隐隐传来男女说话声和歌舞声,于是装作随口一问:“我记得那是接待贵客的吧,今日是麒王在此?”
小童答:“正是。除了这位爷,还能有谁呢?”
呵呵,这个垃圾。
她目光所及,恰有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往院中走去,却被门口侍卫拦住,这人叉腰大骂:“司马慎行,你要脸不要,赢了我的钱来这里陪美人,竟然不让我进去?”
敢直呼麒王的字,绝逼是熟人。
院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徐从侠,你要脸不要,你输给别人的老婆还能是你老婆吗?客不请自来是为贼,别等我亲自把你扔出去。”
这青年大约有些楞,在门口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崔心难挑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她同小童说我有件东西落在净手处要去取,然后假意溜达一圈,从一位姑娘手中借过一柄绸扇,掩住半张脸,朝气鼓鼓在楼里乱转的徐之山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