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视,见陆慎非神情专注地沉默凝视,上帝视角又来了,默默地观察着,想:
陆慎非如今,好像比学生时代,还要话少、沉默。
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说什么,陪在病床边,不是看着他,就是在为他做点什么。
一刻不离,给人一种恨不得一秒当一个小时用,珍惜每分每秒的错觉。
从煦之前觉得,陆慎非这样用心深情,或许是为车祸觉得后怕,毕竟要不是安全带勒得紧,外加运气好,车祸撞成那样,当场作废的可能就不止车,还有人了。
可现在……
从煦观察着陆慎非,细致地思索着每一个小细节,就在快要抓住点什么的时候,陆慎非倾身吻了下来。
从煦的思路立刻被打断,回吻了两下,舒服得眯了眯眼,又去捏陆慎非的下巴,躺成了一只餮足的猫,边捏边小声道:“我觉得我应该不是喜欢浴缸。”
陆慎非眼神深,表情敛着,始终沉默,听完从煦的话,低头,安静地缓慢地亲。
从煦舒服地享受着,想哼哼。
他改抓陆慎非的衣领,手指勾着,主动抬起脖子,凑过去亲,边亲边道:“你现在是不是比以前刚开公司的时候还要忙?”
忙到见不着,见不到就不常亲热,不常亲热就……
从煦:怎么觉得身体有点饥渴?
亲几下就跟久旱逢寒霖似的。
27岁的身体不至于比20出头那会儿还骚/动吧?
可从煦就是亲亲来感觉、亲亲抱抱就觉得舒服。
没别人在病房,陆慎非亲他,他就也想亲陆慎非。
从煦开始打小主意,亲完了一轮,还勾着陆慎非的衬衫领口,说:“你酒店是不是就在旁边?”
陆慎非直接道:“别想了,不行。”
从煦瞪眼:“合情,合理,合法。”
陆慎非半趴着,撑着胳膊在他身侧:“就呆医院。”
从煦懂,是为了他好,怕他身体突然有个万一,宁可谨慎,不能出半点差池。
但是吧……
从煦还在打主意:“就去一小会儿,医院不方便,都是人。”亲两口都能被人撞见。
边说边拿指头轻轻地刮陆慎非的脖子,语调也软,像在撒娇。
陆慎非又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从煦。
从煦问他:“你干嘛老不说话?”
陆慎非倒是回了:“在想点事。”
从煦没问在想什么,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打小主意上,继续刚刚的话题,还列了一个可行的计划:“等晚饭之后,医生查完房,我爸妈走了……”
陆慎非:“爸妈走了,病房就没人了。”
那也不能在病房干点什么。
从煦的意思:“酒店房间比较自由。”
说的时候,表情无比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探讨什么严肃问题。
陆慎非被逗笑,但依旧坚持:“不行。”出院之前,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医院。
从煦撇嘴:“你这人!”有没有点夫夫之间的生活乐趣啊!
他都快出院了,胳膊腿完好无损,除了失忆,浑身上下一点问题都没有,亲亲爱爱能有什么问题?
又想:公司都上市了,为个项目费鹏程都追过来要人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又忙成了异地婚姻,难得两人能有时间黏在一起,当然要抓紧。
从煦自我开解:也不是猴急,这叫有效时间有效利用,再说了,合法的,亲都亲得那么舒服……
从煦抬胳膊,圈着陆慎非的脖子,调动全脸表情,眸光闪亮:“可以!说可以!”
陆慎非抿着丝笑意,坚持:“不可以。”但多亲几下是可以的,于是低头,一个长长的深吻。
这次又被人撞见了。
撞上的不是鲁达达,是拉了手机、去而复返的费鹏程。
费鹏程惊到了,把门一开一合,动静极大。
合上门后,费鹏程站在门口,愣愣的,心道:不对吧?这太不对了吧?
没一会儿,陆慎非出来了,拿着费鹏程拉在茶几上的手机,合上门,表情不善。
费鹏程接过手机,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拉了陆慎非的胳膊走远,看了眼病房的方向,低声:“你和阿姨都说从煦脑震荡,有些事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这么大的车祸,你放不下、来陪着,我也能理解。”
瞪眼,指着病房:“你刚刚……!?你想干嘛?”
陆慎非没有表示,扫了一眼费鹏程,转身。
费鹏程不让他走,拦住路,不得不提醒:“你要上赶着,我不拦你,但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他一定要离婚的?”
“你也别忘了,当初你们才分居,他身边就有其他人了!”
费鹏程因为见过、知道,替陆慎非不值,甚至记得那个人的长相:“白白净净,戴个眼镜,眼尾有痣,小白脸一个,当时还是个大学生,姓颜。”
“你都忘了?”
话音刚落,助理过来,打断两人:“陆总,费总。”
费鹏程一肚子火气,口气很冲:“没看见在说话吗!干嘛?”
助理示意身后不远处:“呃……有人来探病,找从先生。”
费鹏程不耐烦:“谁啊。”
一抬头,看到了一张脸:白白净净,戴个眼镜,眼尾有痣。
助理还在补充:“他说他姓颜。”
费鹏程:“……”
陆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