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这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张静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就是这样,明明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孤儿,一朝翻身成了派中的弟子,有肖修平护着,见天的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假的,都是假的!明明曾经卑微到尘埃里,又见识过无数人的恶心面孔,怎么可能不恨不怨?可是偏偏男人就是喜欢她这幅虚伪的面孔!
现在又是,不就是一辈子都靠着男人嘛?有什么可自得的?这帮男人都瞎了眼,放着她这种家世优渥又能够帮助夫君的女人不要,偏偏喜欢这种柔弱小白花!
不过……不过到底还是让她寻到了机会。张静荷想到这里紧绷的身子突然松了下来,表情也变得玩味:“伏青,你也不用嘴硬,咱们走着瞧便是了。”说完这句话她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在经过祝宁婵身边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她:“昨儿夜里,可好受?”
祝宁婵脸色不变,似乎并不吃惊她能问出这话,因为原身这易过敏的体质实在是太招眼了,那时候肖修平为了避免原身三天两头的就卧床,几乎闹得整个院子都对于原身的过敏原一清二楚。光是昨天那不正常的严重程度,她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劳师姐费心了,不过就是老毛病。”
张静荷看着对方那白净细嫩没有一点毛孔的脸依旧沉静,她恨恨地冷笑出声:“那你还真要注意了,小毛病也是有可能死人的!”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心情好了不好,带着身后的两个人便施施然的走掉了。
祝宁婵盯着对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的划过手腕那处印记,心里却也没有半点的惊慌。从一开始有些事情都是注定的,身为天道下的一个不起眼的棋子,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站在原地也没呆多久,回过神之后便继续往前走,终于寻了一个下人,吩咐了两句之后就回了去。随后伺候着脸色一直没融化的李显吃了个早饭,阴阳教一行几十人就往后山去了。
他们到了的时候,香山比武似乎是已经开始了,每个门派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属于自己的那片地方。放眼看过去都是什么月牙白啊,纯白啊,浅蓝色,橙黄色之类积极向上的颜色,阴阳教这独有的带着血腥气的颜色一进入到这广场,就显得异常的突兀,众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部汇聚了过来。
不过阴阳教众对于这种目光见的多了,简直不痛不痒的径直走到了属于阴阳教的那方天地,然后各自落座。而李显则是要去前方的高台上就坐,那里坐着佟信义及各大门派的掌门。
祝宁婵正欲转身跟着众人到边缘处坐好,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拎住了后脖领,一个踉跄。不解的回过头,无声的张大眼睛控诉。
只是对方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下一秒她就觉得高高飞起,然后落在了那高台之上。
佟信义等人的眼神也都诧异的看了过来,因为这高台之上众人也没有带旁人,这是规矩,只有一个属于白马山庄的小厮时不时的给大家斟酒。
李显眼皮都没抬的坐到了佟信义身边,接着就阖上了双眸,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一副老子就这样,不爽你咬我啊的模样。
看的其余几位掌门牙根直痒痒。
站在那里前去也不是后退也不是的祝宁婵只能深吸一口气,挂上了敷衍的微笑,冲着佟信义解释道:“佟庄主您看,我们教主身边没人伺候着不习惯……”
佟信义刚刚受了人家的好处,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得罪男人,只是呵呵一笑:“理解,理解。”
祝宁婵这才抬脚走到了李显身后,站定。
此时下面广场内已经有白马山庄指定好的人宣布香山比武在正式开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挑战热身时间,就是各门派的弟子可以出来挑战自己想要挑战的那位,不过要求是点到即止,不能伤人性命。
就在下面讲话的时候,佟信义略微偏向了李显这头,用只有两个人和祝宁婵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李教主啊,这孙掌门早些时候发现了肖长老受了重伤,那路子一看就是你们阴阳教造成的伤势,孙掌门很生气。来我这里嚷嚷着要联合起来踏平阴阳教,我自是不会答应的,但是一会儿保不齐天罡派有什么动作……”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佟信义这个人向来很聪明,自从他成为这个武林盟主之后,正道和阴阳教之间消停了不少,鲜少有爆发大规模冲突的时候了。不像前面几任盟主整日里以铲除以阴阳教为首的魔教为己任,那么热火朝天的打了百来年,并没有什么结果。
佟信义才不去主动招惹阴阳教呢,他看的贼明白,许多门派也反应过来了这种平静对于双方都有好处,便也暗地里同意他的做法,两边休养生息,相安无事的过了好多年。所以孙掌门这种明显挑拨的浊法,佟信义自然是有办法化解的,只是他能保证大面上过得去,可并不能保证私下里人家搞小动作啊。
李显闻言睁开了眼,冷淡的看了佟信义一眼。
祝宁婵见状叹了口气,很快又挂上一抹笑,凑上前表示感谢:“谢过佟庄主提点,您的善意我们教主感受到了,要不然也不能送您红珊瑚不是?我们教主只是腼腆。”说着又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庄主您有所不知,我们教主是个面瘫,他做什么都是这个表情。”
佟信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连连表示理解。
那边李面瘫显:???说啥呢?你才面瘫!
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