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线上水珠没入隐秘处,结实漂亮的腹肌看起来好吃极了。
整个人夹杂着禁欲和高不可攀。
男人眼眸清凉,月色下靠近左肋骨处有一道极为可怖的伤痕,宛如蜈蚣扭曲。
也因着这极深的疤痕,连带着胸前两点赤色都不能叫人遐想联翩。
只觉压抑。
晏殊云心怀警惕往后退了几步。
这张脸她几个时辰前才见了一面,那时候沉默寡言的青年曾叫她师妹。
季子修。
竟然会是他。
二周目的时候,她就死在他的毒药里。
五脏六腑灼热感似乎又疼痛起来。
晏殊云没有想到那位率先带人救自己的就是他,玩游戏的时候养鱼数不胜数,她是真的半点想不起来季子修的模样。
平心而论,他是个光风霁月只能远观的酷哥。
和当初不同的是,男人早就褪去了游戏里少年人的青涩,从前随意披着的锦服变成了禁欲的长老衣袍,处处透着成熟冷漠和A爆的气质,让人找不到一丝稚嫩。
季子修看着她。
晏殊云也没什么动作,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不过一瞬,就见季子修移开了目光,没有一丝探究,完全是看空气般的目光,随后低眸,语气中透露着薄凉,“阿云又把我忘了。”
踩着水滴上岸,衣衫规规矩矩贴在身上,青年和白天相比更为漠然。
他指尖动了下,就瞧见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破土而出。
随后就是一只长相丑陋的小矮人凭空出现,弯腰低头道,“您请吩咐。”
“那个小男孩调查得如何了?”
“我没办法接近他,来历不明,不属于任何周边村落。”
季子修低垂着眸,“无碍,囚牢里的白凤还不肯交出妖王令?”
小矮人哆哆嗦嗦,“他、他跑了……啊啊啊啊!”
他低头就看见自己的右手被斩断,鲜血喷涌而出,纵然如此还是连忙跪下,“多谢主人饶命,请再给鬼音一次机会,我必定能抓住他。”
“找人跟着晏殊云。”
旁边的矮人磕头跪地,低眉连连点头,说了句“好的”。
晏殊云的手指泛白,攥了纂锋利匕首,看来是没认出隐身斗篷里的自己。眼前人影逐渐模糊,男人修长的身姿渐行渐远,那副漠不关心的语气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正面偷袭的情况下,恐怕她根本就没办法接近他。
季子修和小矮人的对话,实在是令人震惊。
那句“阿云又忘了我”什么意思?难道说季子修拥有游戏里的记忆?
他不仅给自己下毒,还掌控了白凤,怪不得昨天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晏殊云头一遭觉得要取他心尖血难如登天。
很明显这人疑心重警惕心强,说不定连从前的好感度都是在演戏。
细思极恐。
她不是来玩游戏的,她是来修bug的吧。
系统同样茫然,[宿主,我发誓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所以你从前的宿主都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我只有你一个。]不知名机械音哽咽了一声。
“……”
晏殊云小心翼翼地从竹林小院出去,天边圆月高挂,不远处还留有微末踪影。
她拢紧了身上的斗篷,加快步伐跟上去。
她从前便是半神的修为,再有两个等级就能飞升,所锻造的斗篷整个合欢宗都没人能看穿,除非有人的修为和她持平或者远超自己。
季子修速度不紧不慢,黑色兜帽将他整个人都罩住,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很难想象这样谪仙般冷清人物会有这种类似于反派boss的气质。
反看那位茶艺大师姬无幽,一张娃娃脸茶言茶语在合欢宗比正道人士还要正道。
越往前走就越是荒凉偏僻,连鸟鸣虫叫声都不怎么能听到了。
晏殊云跟着他拐过一片小竹林,来到后山,接着就看见季子修站在破落的山坡边停了下来。
那是一口枯井。
锈烂腐泥夹杂腥臭,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味道,这里是专门用来掩埋恶灵的地方。
千年前合欢宗和魔域大战的时候,死伤无数,这里就是曾经的古战场,因为怨念积累,枯井早就成为了禁地,被用来镇压失去理智的恶灵。
季子修拿出了一把钥匙,放进旁边的石像凹槽里,轻轻松松就进入虚空结界内。
晏殊云眉头一跳,直觉这人正在做的事情将要关系到她以后的生死存亡。
“你还活着吧。”他淡然地说,“一个月后是选拔灵女圣子去往邺都的日子,你想不想跟着阿云一起去?”
枯井有呜咽声响起,“滚。”
嗓音沙哑似火烧,依稀能听出来是男子。
“你不想去也可以,考虑一下说出幕后的神秘人,我便放了你,或者给你一个体面痛快的死法。”
季子修嗓音薄凉,这番话似乎只是谈论今天天气有多好。
枯井内有放声大笑。
“季子修,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跟我们做对,你以为你杀得死我?做梦……”
一瓶黑水倒了进去。
很快枯井里响起惨烈的叫声,像是被火烧剥皮一样的惨叫,这样的音高足以让整个山头的人听见,然而结界外却静悄悄的,毫无人影。
晏殊云躲在结界内不远处,心惊肉跳。
不能靠得太近,否则很容易被恶灵的气息灼烧斗篷,季子修也会轻而易举发现她。
最重要的线索是,他在寻找一个“幕后神秘人”,枯井恶灵听到她的名字似乎也再熟悉不过,但是目前并不能查探到身份。
很快那些痛苦的呻/吟惨叫像断了气一样消失不见,季子修将瓶子收起来,没什么表情地又看了一眼枯井。
“无碍,你且看着我如何得到阿云的喜欢。”
居高临下的冷漠与睥睨,像看臭老鼠一样嫌恶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