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Chapter.1(2 / 2)穿成祂最爱的黑山羊首页

雷奥兹与丝塔尔接触最为频繁,有赞叹于美貌的激动,有为他人所知的私心。谁人都只知晓拉文基诺曼不缺魔法师,但却不知他们缺少具有秘密的魔法师。

哪怕对方来历不明,他们也有足够的耐心将真相挖掘。

丝塔尔·摩恩是一块难啃的坚冰,化不掉,凿不开。她踱步朝着盈盈火光之地走去,雷奥兹快步跟上与其并肩而行。

止步在边缘,丝塔尔扫过一眼营地环境,她是除了弓箭手玛娜以外唯一的女性。不过玛娜正忙着穿梭于雄性的帐篷间,没空同她交好。

酒鬼们举杯示意,他们有足够的善意对待一位魔法师,却无法对其将心托付。因为她的到来是一场意外,源于雇主对魔法的痴迷。然,对于他们而言,这位稚嫩姑娘是否能堪当大任并不重要。她既没有凶恶的名声,也没有展露出足够出彩的实力。

这个世界的主体是父系社会,女人的作用在男人眼中只有承欢或贩卖两种。

她收回目光,旁人怎样都同她无关。她心中明了,只要不施加恶意便是最好的善意,毕竟这里并不是原先崇尚平等的世界。

如此,她漫步至篝火旁正欲坐下,忽然听见细弱蝇蚊的一声:“姐姐。”

将视线投去,娇小细嫩的少年蜷缩在一团,厚重的围巾让他只露出雏鹿般无辜湿漉的双眼。

“怎么了,杨。”她耐下性子问。

杨是这里最年幼的孩子,只有十一岁。他是学者之屋的成员,那是一个充满了老学究和书呆子的无趣之地。

她接过对方递来的热茶,隔着不断上涌浮动的蒸汽含糊问道:“怎么了?”

杨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喧嚷是今晚的命题。并不加以人唇舌的高歌或交谈,夜的腹腔敲响优胜劣汰的隐藏曲目。时而虎啸,时而狼嚎。熄灭篝火,与营帐隶属两派截然不同的氛围。旗杆掷落的阴影将冒险者们同神职者割据一方,泾渭分明。杨偷偷看着身旁黑发的少女,她实在是太纤细了,像一根被墨色沾染的柳枝。

佣兵工会没有人知晓丝塔尔·摩恩出生于何地,只知道她是一位沉默的流浪魔法师,一个不为人可道的自由人。

她一路上鲜少说话,大多捧着一本牛皮纸的精美读物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纸页。安德里亚团长说她既不属于怒风神殿,也厌烦遭人提起月神灯塔。丝塔尔颠覆了多数人对于白魔法师的印象,她鸦黑色的短发与灯盏般的黄金瞳是恶龙的颜色,而自称圣职者的白魔法师们永远属于光辉灿烂的金发与碧眼。

不过在多拉贡冒险团没人在意这个,只要能保住项上人头,佣兵们连魔鬼都能供奉。

血环洛克,魔药商人的捞金窟,同样也是佣兵们接连赴死的坟茔。

亡命徒会为了生计而甘愿付出性命,多拉贡冒险团从不养胆小怕事的米虫。丝塔尔食指敲上脸颊,她沉思着什么。恩师康斯坦丁曾告诫她切记不可随意暴露,但出于最终目的,她有自己的考量。

不畏惧死亡,有足够的野性。

比起那些贵族和固守成规的老学究们,这也是丝塔尔选择这里的原因。

一截赫尔墨喀纳藤蟒的獠牙。为了应对以后,将要出现的麻烦。

丝塔尔不自觉拧起眉毛,杨对着不远处走来的雷奥兹比出安静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扰到正在思考的少女。

丝塔尔瞥去一眼,雷奥兹喝了不少酒。“明天要去核心,你们早些休息。”她起身返回营帐,剩余两人相视一眼,双双道响

“晚安。”

篝火逐渐湮灭,余烬在夜色下烁动的是银灰的微茫。一夜狂欢,弓箭手玛娜在佣兵们精壮的身躯上驰骋着。她的帐篷就在丝塔尔的隔壁,闭眼后耳旁是活色生香。防御魔法下没有低阶魔物胆敢靠近,这使得佣兵们在酒后能够睡得安心。

第二天清晨。

奶制品的味道。丝塔尔抽动鼻子,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浮空而起的魔法阵溢出水流将她滋醒,昨晚睡得实在糟糕。

洗漱完毕后准备享用早餐,瑟维大叔煮了他的拿手好菜——铁锅奶酪蘑菇汤配上干巴巴的黑面包。

丝塔尔随意问了安,她看见玛娜正依偎在一名肤色黝黑身高体壮的的佣兵怀里。

玛娜是一位丰乳肥臀的下流美人,她的肉鞘能让男人爽到变成她的铁弓。

如果不是教养的使然。

丝塔尔这么想着,掰下一小块面包来蘸取浓汤。

早餐时间向来很短暂,他们收好帐篷准备朝着核心进发。丝塔尔坐在魔杖上被围夹在中间,慢慢吞吞地跟着大队伍前行。

赫尔墨喀纳藤蟒是此次的目标,雇主想要它的肋骨,魔核与心脏。这是A+级的魔兽,抬手间可以毁灭一个不小的村庄。

不知过了多久,为首的安德里亚抬臂攥拳。这是一个停止前行的手势,雷奥兹掌搭在剑柄上,银刃微微出鞘。“有,有声音。”杨抱紧怀中圣典,声音打着颤。

细尾响动,枯枝败叶被碾碎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散在风中。女神的眷顾让他们免去徘徊之苦,得以直面取人性命之牙。

“魔法师。”

安德里亚团长抽斧置于身前,头也不回地喊。

咔嚓。

糖块被咬碎在齿间,清脆作响。随之有尘埃浮起,是魔法因子汇聚成风,扬起衣袍蹁跹。斑斓魔力舒张在白皙手臂上,众目睽睽之下,从紧绷五指间迸发出一枚金色的圆环形法阵。

随响声愈近,浓郁的腥膻味打的众人措手不及。这是属于A+级魔兽的威压,从鲜活的生命下孕育出凶戾的生命。

玛娜早已攀上树枝,在浓密枝叶的映衬下的双腿肌肉明朗。她将铁弓拉满,箭矢泛出寒芒。

黑暗中有条皮肉包紧的细线,在粗粝喘息下掀开猩红的眼。它从密森中拖躯而出,优雅的像神圣佛罗尼撒摇扇轻笑的贵妇。阴影似退潮般离去,将赫尔墨喀纳藤蟒嘴里仍叼咬着烈坎熊的尸体率先暴露面貌来。

赫尔墨喀纳藤蟒身高约二十五米,它眦角倒尖,瞳孔滚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