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
独尊堡。
解晖着一身长袍,背负双手,立足于独尊堡最高之地。
眺望着环绕的群山,山风拂过,长袍猎猎作响。
白衣飘飘的解文龙侍立在他身后,与他汇报着面见祝玉妍的始末。
解晖面对群山,静心倾听,不发一言。
直到解文龙汇报完始末,才道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解文龙在他身后躬身作揖,就欲直接退下。
转身走了几步,面露犹豫,又走回原处,闷声说道:“父亲,我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
解晖面不改色:“讲。”
解文龙想起祝玉妍对他的态度,又想起那幅画里的美人。
闷声问道:“为何我独尊堡要在祝玉妍和石之轩之间,站队祝玉妍呢?”
“祝玉妍在坊间传闻中……不就是个对石之轩求爱不得,而直欲同归于尽的疯婆子吗?”
“而且……而且……”
说到而且,解文龙开始吞吞吐吐,面色复杂。
解晖虚眯起眼,群山在他眼中成了一条线:“继续。”
解文龙于是也不再纠结,径直开口:“而且不是传闻,传闻您对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有意吗?”
“阴癸派可是慈航静斋最直接的敌人啊……”
解文龙说完心中的困惑,便不再动嘴,只是躬身侍立在自家父亲身后,等他解疑。
解晖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儿子的继位之路任重而道远。
他总算是转过面去,一双眸子从上至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沉声道。
“为父有意梵清惠的事,并不是传闻,是真的。”
“另外阴癸派虽与慈航静斋对峙千百年,是最直接的敌人。”
“但是她们也是最天然的盟友。”
“因为整个江湖,以女子当家做主的门派,就她们两家。”
“她们每二十年一次的约战,是名义上的正魔对决,各自吸引了千千万的关注。”
“关注在很多时候就象征着名气,慈航静斋借着名气成了佛道魁首。”
“而阴癸派也借此成了魔门领袖。”
解晖语重心长地与儿子解释了形势。
“所以,真要是为了梵清惠,我也该是支持阴癸派。”
解文龙直起身子,注视着自己父亲的脸颊,更是紧紧盯着他双眼,问道:“那么,父亲此次到底是为了梵清惠?还是其他呢?”
解晖轻声嗤笑,没理这个刚学会走就想要飞天的儿子,转身迈步离去。
……
蜀中城内。
天光大好,朝阳明媚。
余明推开客栈房门,小碎步迈出。
今晨的他穿了一件青衿士子袍,头发是利落的高马尾,系着抹额。
昨晚的审讯还是以无疾而终为结果。
最后的三个飞镖女子不仅誓死也不张口,还逆行功法导致真气逆流经脉,最后经脉爆裂而亡。
不过还好。
余明比对起第一次直面杀戮,成长了许多。
他昨晚一剑刺死吴钩男之时,虽仍有不适,却未在心湖中掀起太大波澜。
这或许与吴钩男的杀手身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