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一般的红绸自三日前就在王府的屋檐上缠绕,此时悠悠挂在梁上似是一条条灵动的红蛇肆意招摇。
这时正是洞房花烛的好时辰,穿着嫁衣的新娘子却站在院中,一头编织好的墨发在雨水的浇灌里早已松了珠钗,如是一匹上好的绸缎粘在身上,唇上鲜红的口脂褪的干净,苍白的唇瓣里只余下一声浅浅的呢喃,“怎么会是你……”
“怎么?”在她的正对处站着一女子,身穿白色绫罗长裙,手中拿着一把突兀的白伞,在一片红色里这样的白色既鲜明又显目。
她那双柔荑一般的手中拿了一盏只有在灵堂时才会摆着的白烛,白烛在白伞的保护中旺盛的燃烧着,下一刻直直地落到脚边的盆里,盆里早已备好的纸钱似是泼了油般瞬间烧了起来。
白色的绣鞋轻轻踢了踢铜色的铁盆发出轻微声响,在雨水敲打之下干瘪又生硬。
路非瑶的唇角上的不屑涌的又浓又密,“丞相府的二小姐,我亲爱的二姐,难道你在真的不知道我打小就看上了你今日要嫁的夫君吗?”抛了白烛的手往后一摸再用力一拔。
“噗嗤。”深入凌王心口的长剑不客气地被拔了出来,还带出几丝早已冰凉的血迹,路非瑶把玩似的在手里甩了两下,挑衅的看向对处满目悲怆的人,“你可知道,刚刚杀了他的时候我也满心不舍,但谁叫他说要一生一世的爱你呢?我那么爱他怎么能容忍他爱你啊?”
“你是疯子!”叶知心撕心裂肺的声音在空旷的王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嘶哑,“我待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他!”
“我从来都拿你当做是亲生妹妹未有过一刻的懈怠!”
“在下人企图伤害你的时候不是我奋力出手替你解决的吗!你为何如此待我!”
那一声声的质问仿佛比刚刚的雷声还要响亮,也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那褪尽唇色的唇角里漫出了红色,一点点的从唇角处爬出来再缓缓滴落下去,砸在积了水的地上瞬间炸开,像是花儿绽放一般。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两下。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剑锋上的血在大雨倾盆里冲刷的干干净净,路非瑶提脚朝叶知心走去,咬牙问她,“你真的拿我当做亲生妹妹?那为什么不肯将殿下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