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少女的画像(1 / 1)听说之毒蛇伴着笛声来首页

被这么一耽搁,等他们到了老教授的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两个人决定去她家里碰碰运气。刚走进大门,就看见一个中等身高的中年妇女向他们走来,看她提着购物袋,似乎准备去买东西。  “余教授。”顺着陈宇轩的目光,香薷也看到了这个往他们方向走来的中年妇女。虽然喊着她老教授,其实她的年纪并不大,身材适中,五官端正,容貌并不出众,看上去也没有像其她大学教授那样的风度,更像是一位平和的家庭主妇,只是她的眉宇间带着很深的忧郁。她的人中很短,嘴巴紧闭,没有对周围的人多看一眼,她从香薷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余教授。”陈宇轩跑了上去,香薷依然没有动。  余教授停下脚步,没有说话,用漠然的眼睛询问。  “余教授,我们上次见过面,我就是那位R大的学生,对您慕名已久,这次来,还是想打搅你······”陈宇轩的话还没有说完,余教授委婉的谢绝了他:“对不起,孩子,我现在没有时间,我要出去有点事。”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陈宇轩知道自己大概又没有戏了。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恐怕不行。”余教授的眼睛看向地面,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不会打扰很久的······”陈宇轩求助似的看着香薷,希望她能过来助阵帮忙。  余教授轻轻冷笑:“不会很久是多久,一个人回忆自己的过去,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就能结束?”  香薷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提购物袋的手,说到:“我们帮您提吧。”香薷一直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亲切的像对一个孩子一样,温柔的继续说道:“您既然忙,那就先去忙吧,等您有空,我们再来打扰您。”  “不是,香薷······”陈宇轩着急的拉了一把香薷的手。  余教授抬起眼睛,看着香薷,这次,她的眼睛终于有了情绪的反应,不是那么冰冷,也不那么冷漠,而是惊讶。她打量着香薷,向她点了点头,便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香薷,她是敷衍我们的。”  “我们等着吧,等五分钟她就会回来找我们的。”香薷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胸有成足的说。  在购物超市买好东西,余教授准备结账,当她打开购物袋,不知道何时,里面竟然莫名的出现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邮票和戳章,她呆愣了片刻,回想刚刚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拉起她的手的一刻,她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折叠的白纸,她好奇地打开纸,一副少女的画像慢慢在她面前展开。那是一个少女嫣然回笑的侧脸,妩媚生动,浓黑的秀发披在肩上,小巧的鼻子,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遮盖着她乌黑的眼睛,颀长白净的脖子,肩上披着粉红色的披肩。余教授呆呆地看着这幅画,好像平静了二十年的湖水突然投进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忘记了结账,忘记了周围人对她投来奇怪的目光,虽然二十年来大家都知道这里住了一个性格古怪的大学教授,从来不结婚,不跟任何人讲话。  当她一路小跑跑回小区的大门,石香薷和陈宇轩依然等在那里。她走向他们,蹙着眉头,原本忧郁的眼睛更加深了一道解不开的沉重,她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对他们吐出了两个字:“跟我来。”  余教授的房间不宽敞,对一个单身女人来说,已经足够。房间的家具是二十年前的老款式,但是被她擦得一尘不染。没有吵杂,没有喧闹,没有杂乱,连气氛都像外面的空气一样清冷。  陈宇轩对这一刻早就期待已久,他做了很充分的准备,采访异常的顺利,香薷在旁边给他们拍照。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采访结束了。陈宇轩本来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可是余教授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她一直用眼睛看着香薷。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余教授叫住了石香薷,她已经在陈宇轩嘴里知道了这个名字。  “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香薷对陈宇轩说。  关上门,室内立刻恢复了清冷、寂静。  “我袋子里的信是你给我的吗?”余教授打破了沉默,虽然她在拼命克制,但是她的语气还是因为激动而显得颤抖。  “没错!”香薷淡淡的答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江忆南?”余教授整个人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香薷,好像要看穿眼前这个女孩究竟披着谁的人皮。  “余教授,你不认识我,可是我很早就认识你了。我会慢慢跟你说我是谁,但不是现在。以后,我还会找你帮忙,你欢迎我下次再来你家吗?”香薷靠着门,看到余教授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知道二十年前的那场火灾,是不是,你的提前离校,就是因为你知道二十年前的火灾秘密,可是不敢说,是不是?”余教授听到她的话,整个身子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她加大了音量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余教授站在香薷面前,握着她的肩,一直盯着面无表情的香薷。  “教授,不,阿姨。我是为二十年前的那场冤案来的,二十年前作恶的他们,如今依然享尽人世间的荣誉,和充足的物质生活,而受害者却过得生不如死,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我要让他们罪有应得······”看到目瞪口呆的余教授,香薷握住她瘦削的手,说:“我先走了,很多事情,让我以后慢慢跟你说。”香薷打开门,走到楼梯口,余教授站在门内,突然问道:“她没有死,是不是?”  香薷回过头,“是的,她没有死!”  “你是谁?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余教授跑了出来,不甘心的在后面问。  “她是我的······母亲。”香薷转过头,看着余教授的眼睛,对她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跑下了楼梯。  “你就是她的女儿?!”余教授呆望着空寂的楼梯口,嗫嚅道。香薷的出现,给余教授二十年来平静的生活带来了滔天巨浪,她再次摊开那张纸,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在一片迷蒙中,她仿佛看到一张生动娇俏的笑脸,在对她微笑:“忆南,忆南······你竟然有了女儿?18年了,已经18年了。”余教授一个趔趄跌坐在楼梯上,两行清泪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流在嘴边。日子不会平静了,沉淀了18年的陈冤暗浪终该被掀起事实的真相了。  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陈宇轩高兴地一路哼着歌。  “香薷,你太有能耐了。棒,棒,你真棒!”陈宇轩一只手握着车头,一只手朝后面的香薷升起大拇指,“对了,她最后还找你干什么?”  “她是我的同乡。我们有一点点认识。”  “难怪!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让你出马,不然,我也不用吃这么多的闭门羹了。”陈宇轩把自行车踏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快。车轮一路碾过之处,卷起无数尘埃和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