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家印的介绍下,黄牛也参演了一部电影,不过反响平平,黄牛打算辍学,去少林寺学习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武术,习武一直是他从小的心愿,后来香薷无意中说了一句:最讨厌舞拳脚的男生,像街头卖艺耍宝似的。于是,他就再也没有动过学习武术这样的念头。现在,他看着自己的好哥们混得风生水起,自己喜欢的女孩也不能与自己同校,越来越觉得没意思,想当年,紧张无趣的高中生活,幸好和香薷同班,想着去学校就能看见她,去学习也有一点动力,不然就黄牛那暴躁冲动的个性,不憋得发疯才怪。 黄牛要离校的前一个晚上,林家印请黄牛吃了一顿饯别宴,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里,他们干杯喝酒,从童年聊到大学,从喜欢的球队聊到未来的抱负,到最后,黄牛喝得已经有点醉醺醺了。 他红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林家印,也许比同班同学更早走进社会的关系,他比同龄人有一份更多的成熟老练。“越来越有巨星范了。”黄牛翻着眼珠子说道,其中是调侃还是发自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难怪香薷一直喜欢你。”如果不是明天要走,借着酒劲,黄牛还真的没有勇气聊到这个话题。 一旦两个人心中有了心结,所有的话题都是隔靴搔痒,“石香薷”是他们的心结,是他们一直以来尽量都回避的话题。自从香薷救了林家印,林家印明显喜欢上了香薷。 “要是我早点走就好了,就要死皮赖脸的跟你们来北京报什么艺术学校,现在,我什么都没有,都没有,灰溜溜的······如果我早点走,你们也可能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黄牛的声音哽咽了,继续说,“干脆我们自己两个人过日子算了。”黄牛苦笑道,一把鼻涕流到了嘴角,他用袖子把鼻涕眼泪一起抹干。 “明天你什么时候出发?”林家印终于开口说话。 “早上八点的火车。” “明天早上八点,我也要出发去R省拍戏。”林家印平静的说,他以前不会喝酒,为了应酬,不得不练出好酒量。 “又是R省······”每次提到R省,黄牛都会想起在那里上大学的石香薷。 “我要去找她······”林家印把头低了下去,说得很轻,但还是很清晰的传进了黄牛的耳朵里。 黄牛瞪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家印,不敢相信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要去找香薷,我不想给她留遗憾,更不想给我自己留遗憾。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再多的金钱和荣誉都没有意义。”林家印提高了声音。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找她。”黄牛的双手握成了拳头,郑重的说道,“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自己吗?"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黄牛激动地站了起来,不禁提高了声音,惹得别桌的客人向他们投来了各种不同的目光,有不满,有好奇。 “我们出去说。”林家印结完账,拉着黄牛出去了。寒冷的风把人吹醒了大半。 “如果我是你,我真的不会去找她,不会去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我不是去破坏她的生活,是想继续我们的生活。" “你醒醒吧,你这个脑残的家伙。”黄牛怒视着林家印,“你可能吗,你给的起吗,你现在以还是学生为理由拒绝静雪的订婚,但是有一天你会毕业,那时候你以什么理由呢?你告诉我。” “到时候,我自会向她表明我的态度。" 怒不可赦的黄牛挥起他的拳头,打在了林家印的脸上,还没有等林家印反应过来,又一拳打在他另一边的脸上,一股咸腥的血水流进他的嘴里。 黄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样做,伤害的是两个女孩子,你知道香薷听说你有女朋友,连笑都是眼泪。当初你既然选择你的电影事业,舍弃爱情,你现在就要为你当初的选择买单。现在后悔了,现在知道爱情的重要了,已经晚了,你这个傻瓜糊涂蛋。”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林家印也被激怒了,他一把甩开了黄牛指着他鼻尖的手。 “你要是敢伤害香薷,我就跟你没完。”黄牛狠狠的看了一眼林家印,跌跌撞撞的走了,在寒风里,他的风衣在夜幕中左右飘荡。 林家印新开拍的电影是一部古装戏,他饰演王爷,导演因为剧组还少一个宫女和太监,没法开拍正急得团团转。这时,一个助理领着一个胖乎乎的女孩走了过来,她一笑,就露出小虎牙和一对酒窝,眉清目秀,那不是阿蒙吗?她本来是想来见自己的偶像,没想到成了群众演员,想到能够和自己的偶像见面,她就乐不可支。导演看她长得还算清秀,而且宫女也没什么台词不需要什么演技,就同意拉她去凑个人数了。 “还少一个太监,你再去群众中看一下谁合适。” “我,我,我,导演,可以吗?”看到阿蒙当了宫女,小湖也想来客串一把,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顶的的是哪个角色。 工作人员给他穿上长褂,带上太监帽子,他看到阿蒙手里托得盘子,问道:”导演,我有什么道具吗?” “不用道具,你也已经很像了。”导演看着他,非常满意。 听到导演夸自己,小湖高兴地问道:”那请问,我演得是什么角色?” “太监。” “什么!太监?”小湖肥扁的脸立刻僵住了。 这一场戏,是王爷教训四个太监打四十大板的戏。侍卫把四个太监,包括肥扁拖到了一张椅子上,屁股朝上,起先是假的打,可是导演觉得他们四个,特别是肥扁演得不够真实,要求一律真打。打肥扁的那个侍卫下手特别重,肥扁被打得哭爹喊娘,他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这样狠的打过,爱情却先让他遍体鳞伤,不禁泪如雨下。导演这才满意,终于喊通过!肥扁虚脱一般,一屁股滚到了地上。 戏一直拍到半夜12点钟,肥扁骑着他的摩托车来,他搭着阿蒙骑在回学校的路上。阿蒙坐在后面,虽然感觉很累,但还是掩饰不住高兴。 “我竟然上电视了。”阿蒙坐在摩托车上,高兴得踢着脚。 “小姐,拜托,不要动来动去,我的屁股很痛,掌握不好平衡。” “好,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阿蒙停止踢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要是瘦一点就好,这样会更上镜,你觉得呢。” “嗯。”小湖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觉得我瘦到多少合适?”阿蒙一高兴就容易话多,非把人烦死不可。 “我觉得不是你胖。”小湖终于被她烦得受不了了。 “那是什么原因?” “你只是长得不够高而已,如果长高一点,你的体重就刚刚好了。” “你······”阿蒙生气地一直打他。 林家印拍完戏,回到休息的房间,作为电影的男主角,他的房间比其他工作人员要讲究豪华。尽管累了一天,他毫无睡意,在陌生的城市酒店,躺在柔软暖和的床上,关上灯,黑暗伴随着深深的孤独侵袭而来,“如此辛苦的奋斗,目的是什么?还不是能够有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深爱的人。不然,还有什么意义,每天活得毫无情感、激情,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两行清泪从眼角留下来,四周越是寂静,发自内心的声音就越是强烈。林家印实在受不住,他一骨碌的起身,掏出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石香薷”,正想拨出去,但是耳边似乎又响起黄牛声音: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去找她,去破坏她平静的生活······你能给她未来吗?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自己吗?······林家印颓然的把手机丢在了一边,思想进行激烈的斗争,这场思想斗争,比他拍一个月的戏还要累。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结束了他的思考,来电显示是“静雪”。 “喂!”静雪声音来自手机的另一端。 “这么晚了,还没有睡?”林家印有气无力的问道。 “明天我来探班,想到可以见到你,我就高兴的睡不着了。” “哦······” “怎么了,听你一点也不高兴,导演欺负你了?” “不是,就是感觉有点累。” “嗯,好吧,拍了一天的戏,那就早点休息吧!”静雪的声音略显失落,但还是很懂事的把电话挂了。 放下手机,静雪的电话仿佛把他带入了现实,现实的无力感挫败了他。手机上依然显示石香薷的电话号码,可是他知道,这注定是一个无法打出去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