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拖着孙春玉狼狈地回到了自己的宫中。定了定神,派人找来为今日为明贤太妃祝寿,特地进宫的二皇子。
听着宁妃紧张惶然地讲述顾青的言行孙春玉在一旁寻找着时机,不时地补充插上一两句话力求要让顾青当时说的话一句不漏。
“皇儿啊!”宁妃讲完后,回味着顾青冷厉的话语心有余悸打了一个寒战。看着二皇子面沉如水地端坐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不禁着急起来,生怕儿子被顾青迷了心窍头脑一时不能清醒。她苦口婆心地劝道:“皇儿啊,你听母妃一句劝!那顾氏心胸狭隘不是个能容人的。又手辣得紧,你是没看着她那副嚣张肆意的样子哪有半点女儿家的温柔和顺。她还说道,很是佩服那位叶叶什么的皇后那可是杀夫弑君的女人啊!那般大逆不道的恶妇,她口口声声地称为大帝。看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遇上一般的情形也会照着仿效呢!这样的女人,哪里能做你的妻子?你可不能重蹈那位沙皇的覆辙啊!”
“母妃知道你看重那顾氏的才干和师门。可你想想,她越是能干厉害,一旦和你翻脸那危害就越大不是?”
“天涯何处无芳草!淑妃如今又载了,老三也不能依仗着母妃的势力,只怕还会因淑妃的缘故被皇上冷落。皇儿现在是最得皇上看重的,势头极好,想求娶什么样的名门淑女而不得呢?以我看,那顾氏绝非良配,皇儿应该找寻一位对你全心全意,温良宽厚的贤惠女子为妻室。娶妻娶德嘛,如果皇儿喜欢美貌的女子,那多纳几位妾室就是!”
宁妃说得口干舌燥,过了半响,总算讲完了,停下来问二皇子道:“皇儿,你听见母妃说的话了吗?”
二皇子眼皮半抬,面无表情,忽然问道:“母妃,你今日私下去找顾青,是为了什么?”
宁妃心头一跳,眼睛望去,儿子正目光锋利地看着自己,只好搪塞着道:“那不是你说对顾氏有意,母妃总要去和她见上一面吗?也正好和她先亲香亲香,大家总要熟悉一下吧!”
“哦,”二皇子不动声色地道:“母妃是单独去见顾姑娘的?”
“噢,那倒不是,是春玉陪着我去的。”宁妃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春玉是你的表妹,又不是外人!”
“是!”二皇子点点头道:“确实不算外人。”他用力抿抿嘴唇:“孙家表妹,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和母妃说。”
孙春玉看着二皇子的脸色冷峻,不敢违逆,低声答应着出去了。
“母妃带着孙家表妹去见顾姑娘,只是想与她先亲近一下,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么?”二皇子等到孙春玉出去,冷下脸来,沉声问道。
“这个,这”宁妃支支吾吾地回避着。
二皇子心中顿时有了点数:“母妃如果不想说,我就去问顾姑娘吧!”
“我只是带着春玉去和她见了面。春玉是个柔顺的孩子,又是自家的亲戚。我想着,你想娶顾氏,那不如让春玉跟着做个侧妃服侍你。反正皇子总要有三个侧妃的,自家人知根知底的,总是放心些。带上春玉,一来让顾氏见见人。春玉的颜色不如她明媚娇艳,人又老实柔顺,绝不会和她争什么,自然她就能放心些二来,告诉她春玉的身份,以后看在你我的面子上,也该多照应几分。”宁妃听见二皇子这样说,知道隐瞒不了,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二皇子胸口血气翻腾,气得眼前一黑。他再也想不到母妃竟然自作主张地干出那般蠢事。之前母妃就向他透出过这意思,想要孙春玉给他做侧妃,他当时就拒绝了。他对孙春玉压根就没这个意思好吧,在他看来,孙春玉想做皇子侧妃,是根本不合格的,就是父皇也未必答应。母妃总嘀咕着什么亲上加亲,还拿出三皇子和林岚的例子,想要劝说自己。
二皇子心中愤懑,自己母亲怎么就看不到孙春玉和林岚的区别呢?林岚除了是老三的表妹,她还是侯爵的外孙女,自己父亲是正经科举出身,御史台的中丞,同门遍布朝野,林岚本人是个美貌才女,日后的嫁妆都会很丰厚。可孙春玉算什么呢?想起他那破落户的舅家,二皇子心中就很反感。什么样的人家,才会一家子男人不能担当起事来?家境窘迫的时候,舅舅们不说出去谋个差事,养活家眷,反而拿读书上进为借口,逃避养家的责任。母妃被卖做奴婢,虽说是外祖母做的决定,可舅舅们也缩在一边没反对不是吗?母妃卖身的银钱,他们不也用着吗?以后,母妃被父皇纳了,他们更是没少哭穷,让母妃救济。相反,他却是切切实实是个受害者。母妃的奴婢出身,让他多年来在兄弟之间低人一等,没少被嘲笑。哪怕他再表现得如何勤勉温和,父皇以前也对他没有像其他皇子一般看重。他常常想,如果母妃是个正经良家子该多好啊,哪怕家里再穷些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