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气哼哼想了半天,却也实在想不出什么足以震慑崔叔明的狠招,只得道:“若是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就不让你进我浅云居的门!”
崔叔明嘿嘿一笑:“那怎么能行?我媳妇住在里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不让我进门呢?”
崔叔明轻轻将林婉城拦腰抱起来,脸上嚯嚯的泛着红光,他的手碰到林婉城的肌肤,像是着火了一样烫。林婉城看着崔叔明那一双神情的眼睛,脸上一红,慢慢合上了眼……
崔叔明出征的日期定在三日之后,林婉城知道北疆苦寒,所以亲自去买了毛皮锦缎,连夜给他缝制了一个大氅。
最近,林婉城一直在努力练习针线功夫,她天赋本就不差,再加上愿意吃苦,所以,一件大氅赶制出来,针脚细密,做工精细,比着优等的绣娘也不逊色。
崔叔明摸着油光水滑的大氅,心里一片温暖:他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无非就是冰天雪地的一份温暖,酷暑之中的一片清凉。
第二日,林婉城特意去了一趟镇国公府。林婉城进门的时候,杜老夫人和杜裴氏正坐在一起讨论给镇国公的行李单子。
她们一见林婉城进了门,就赶忙招呼她参详参详可有什么遗漏。林婉城将单子看了一遍,只见上面色色妥帖,大到取暖的熏炉,小到鞋袜,十分周全。
林婉城不由笑道:“老夫人和姨母准备的这么周到,我看了简直自愧不如。”
杜老夫人笑起来,杜裴氏就道:“等一会儿我就让倩雪将这胆子誊录一遍,你按照这单子上所载原样给叔明准备着。北疆苦寒,他虽然在那里待过,但是你毕竟年轻,恐怕会有什么想的不周到的地方,到时候岂不让叔明受苦?”
林婉城没有推辞,顺势就答应下来。杜老夫人看着她们姨甥大约是有话要说,就撑着龙头拐站起来:“年纪大了,就总容易犯困,婉儿既然来了,就好生陪陪你姨母,这些日子她为着府里的事情也着实操心。”
林婉城自然知道杜裴氏的操劳。杜衡已经订了婚,婚期在腊月,眼看喜事临门,杜德正却又奉命戍边。杜德正年纪大了,自然不比崔叔明那般青春洋溢,所以,杜裴氏不免有些操劳。
送走了杜老夫人,林婉城就旁敲侧击地问起杜德正的腿伤,杜裴氏刚开始还不觉有什么不对劲,林婉城刚问了两个问题,她就已经听出了苗头。
林婉城知道自己瞒不住,只好如实跟杜裴氏招供。她将崔叔明的猜测跟杜裴氏详细说了,杜裴氏也不由拧起眉来:“我也总觉得他这几天腿上有些不对劲,但是每回我问他,他都顾左右而言他。”
林婉城怕杜裴氏担心,赶忙道:“其实照叔明的描述来看,姨父的腿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这几日连日阴雨,怕是有些风湿,不过,有病就要治,总这么瞒着可不是事儿!”
杜裴氏无奈道:“你还不了解你这个姨父的脾气?平常太平无事的时候,他也不情愿抱病喊痛,更何况现在就要上战场,他更不会承认自己有伤痛,不然,总以为是折了他将军的威名!”
林婉城自然是清楚的,杜裴氏凝眉想了一会儿,就道:“不如你给他开点药,咱们就说是寻常的补药,给他留些颜面,说不定他能从善如流?”
林婉城赶忙摇头:“药自然是要开,可是我都不知道姨父具体的病情,万一不对症,岂不麻烦?而且,你觉得依着姨父的脾气,他会让我帮忙把脉看诊吗?”
杜裴氏想也不想就摇摇头。镇国公素来知道她们姨甥一心,如果林婉城知道了病情,就一定会告诉杜裴氏,到时候,只怕杜裴氏要拉后腿,不让他再上战场。
林婉城咬着唇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姨父不让我帮忙把脉,但是总不会拒绝师兄的啊?”
杜裴氏一挑眉,暗骂自己真的是老糊涂:“小白是你姨父下属的孩儿,自小在他跟前长大,他们叔侄关系亲近,自然不能拒绝小白的关心。”
林婉城高兴地点头:“到时候,就让师兄去帮姨父把平安脉,然后顺便开些滋补养身的汤药,到时候,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就对症下药了?”
杜裴氏一拍手,立刻就着手安排请白华过府的示意,林婉城却赶忙将她拦下来:“姨母何必安排别人,怎么不让若琅表妹去走一趟保安堂?”
杜裴氏不由皱眉道:“琅儿?这……”她很快就明白林婉城的意思,“这怎么合适?”
林婉城笑道:“怎么不合适?姨母不是一直想帮表妹张罗一门亲事吗?难道是看不上我师兄?”
杜裴氏摇头道:“小白自小在你姨父膝前长大,他人品端方,长久以来,我也一直属意他跟你表妹……可是,如果贸贸然让琅儿前去,别人只怕要说闲话!”
林婉城摆手道:“表妹身为姨父的女儿,为表孝心,亲自去保安堂帮姨父请大夫,谁敢说什么闲话?”
杜裴氏被林婉城说得有些动摇,林婉城就趁机道:“姨母,只有让两个人多多接触,才有可能擦出什么火花,您说是不是?”
杜裴氏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小白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为了杜若琅的终生幸福,自己就拉下脸去暂时将那些繁文缛节放在一边又有何不可?
杜裴氏打定主意,赶忙就让倩雪将自己的意思告诉杜若琅。倩雪匆匆而去,兴奋而回,她告诉杜裴氏:“大小姐已经听了您的吩咐,梳洗打扮,往保安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