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平看过达尔文的我关于量子的一般看法,那是一份篇幅不长的文章。
不仅看过,李康平还能高度还原的说出这篇论文的核心部分:“达尔文是这么写的:长期以来我觉得,物理学的根本基础正处于一种绝境中。量子理论的伟大正面成就,不但强调了它的价值,而且也强调了它的立足点的本质矛盾。量子理论的每一次胜利似乎又一次强调了这些矛盾,比如说哥伦比亚大学伍德盖特、李在1921年完成的空间量子化实验。”
“我们发现,量子理论与光的波动理论是直接矛盾的。不可能相信,假如当前的科学中不是充满了有关能量守恒的想法的话,这些麻烦就无法通过一种学说来避免,那就是在这样的事例中根本不存在严格的能量守恒。看样子,既能够解释光电效应,又能够解释干涉现象的任何理论都必须在辐射和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方面,包括一种对普通的能量守恒定律的背离……”
在这个年代,物理学家们关于基础理论的解释和观点输出是非常严谨的,严谨到一定程度,你有可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怎样的学术思想。
他使用的单词都是正确的,语法也正确,但这些句子组合在一起,似乎又是一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内容。
基础理论关乎整个物理学的发展前景,在尚未得到充分的、真实可信的实验证据之前,没有哪位物理学家敢武断的下定论,他们大多是以委婉的、含蓄的,甚至是以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方式在公开性的杂志报刊上发表文章。
达尔文委婉的、含蓄的输出了这么一种学术观点:1、量子理论和经典的光的波动理论只能胜利一个,要么宣判量子理论死刑,要么宣判光的波动理论死刑2、造成这种绝境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守恒定律的保留。
“据我所知,达尔文的这篇论文,是在尼尔斯玻尔的鼓励下写的。”康普顿说道,“李,你知道的,我曾在剑桥卡文迪什实验室进修过一段时间,我对欧洲学术界还算比较了解。尼尔斯玻尔,这位发迹于英国的丹麦物理学家很少自己写完一整篇文章,通常的做法是,尼尔斯玻尔让学生帮他的文章润色,或者将他的思想传递给别人,让别人写出尼尔斯玻尔风格的学术文章。”
尼尔斯玻尔确实发迹于英国,他在卡文迪什实验室呆了几个月之后转去了曼彻斯特大学。那时曼彻斯特大学物理系由卢瑟福主持,玻尔在卢瑟福集团的支持下,提出了近现代物理史上极为重要的“玻尔模型”。
玻尔在原子物理领域的学术贡献是史诗级的,他在原子物理领域通关了,现在主要开展量子物理方面的工作。
康普顿接着说:“对了,我得到了一个最新消息,尼尔斯玻尔获得了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他会在12月份去斯德哥尔摩领奖。”
原子物理领域通关的奖励是诺贝尔奖,玻尔因为他的“玻尔模型”荣获了诺物奖。
李康平“噢”了一声,随即说道:“是吗?这没什么意外的,尼尔斯玻尔做出了那么大的学术贡献,他理应获得诺贝尔奖。”
“新势力和旧势力之间的大战,开始了。”康普顿神情凝重的说,“实际上,这场学术战争早已开始,进入20世纪之后,物理学的基本问题之一是光的本性问题。关于这个基本问题,全世界的物理学家们已经争吵了十几年。”
“亚瑟,你的意思是,随着尼尔斯玻尔军团的大军集结、炮弹上膛,这场战争来到了决胜阶段?”
“战争是残酷的,一群人获胜,另一群人就要垮台。”
“亚瑟,看样子我们卷入了这场持续了十几年的基本问题战争?”
“李,喝完你的鸡尾酒,然后去我的房间。”
李康平饮尽他的酒,跟随康普顿来到楼上的酒店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