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纸皮下,灯油多得似乎要溢出来。
这只是一个插曲,池冉、江逢和碎花裙三人再次踏上了昨日经过的小路上。
仍旧是池冉走在首位,江逢紧随其后,碎花裙瑟缩的跟在后面,虽然她仍旧打着哆嗦,但至少不会因为路上突然冒出的鬼手而吓得大叫。
熟稔地避开地上冒出来的鬼手,走过两遍这条小路,池冉也渐渐摸到了一些鬼手出现的规律。
比如那只青黑色的鬼手,只会在小路起点的那片血红土壤上冒出,且仅仅在路中央随机出现,而黑土地上的血色鬼手,则只会出现在小路的两侧。
发现了规律之后,三人几乎没怎么费力便通过了鬼手出没的路段,再一次来到了昨日挡住他们去路的血虫雾气。
池冉将江逢留在远离屏障的十米外,自己则小心地凑到由血虫织就得雾气前,试图看清昨日挂在树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那些还未被血肉激活的血虫拦住了她的目光。
成群结队的血虫懒洋洋地拥挤在一起,将屏障后的景象遮了个密不透风。
自然,池冉也就没能及时发现不知何时从沉睡中醒来的女鬼。
“啊——”
池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心有余悸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一段猩红而锋利的尖锐指甲猝不及防地穿过屏障,险之又险地悬在池冉的眼球前。
倘若那鬼手再进一步,她的眼珠定然会被戳中。
血虫慌乱地四下逃窜,露出了屏障后凶厉的林中女鬼。
池冉这时才发现,林中厉鬼的脸庞上也爬满了诡异地花纹,刺目的红光一闪一闪,仿若活物般贪婪吮吸着什么。
林中女鬼的状态较昨日相差很大,完全不见凶恶狡诈的模样,反而双目赤红眦裂着牙齿,粘稠的口水顺着狰狞的脸庞缓缓淌下,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低吟声,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砰!”
又是一次毫无征兆地暴起,林中女鬼一头狠狠地撞在无形的墙壁上,用力之大就连鬼手上都浮现了脉络清楚的青筋。
池冉被它吓得退后两步,刚想着另寻他法,便忽然看到了林中女鬼的额顶裂开了一道口子,浓稠到近乎固体的物质从其中流淌而下。
——似乎是脑浆?
池冉站在原地不动了。
林中女鬼见状再一次狠狠地撞在半透明的墙壁上,不太聪明的脑子里流出了更多的白色液体,但卡在墙壁里的鬼手却不得寸进,似乎一个指节便是它能探出的极限了。
“哦豁。”池冉瞬间忘记了害怕,恶劣地笑了,“是因为今天没人主动踏进雾气里面,所以你也不能主动攻击我们是吗?”
“若是我一直站在原地不走,你会不会因为脑浆破裂而当场去世,成为第一只自己撞死的鬼怪?”
丧失理智的林中女鬼听不懂池冉在说什么,但不妨碍它继续怒吼着。
砰咚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站在远处的江逢望着离屏障不过咫尺之遥的池冉,满目担忧,“姐姐,前面太危险了。”
“不危险,”感受到听见江逢声音后更加激烈地撞击着屏障的女鬼,池冉坏心的招呼来江逢,“来,看看我们今天能不能让鬼在撞死在这里的成就。”
倘若林中女鬼能够开口,那它可能会对池冉说: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