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了灯大师说的,大虞的皇帝是脑子坏掉了,才会不相信自己国家的大师,却去相信别国国师的话。
楚国国师倒也不恼,仿佛他只是随口说说,并没在参挟太多在里面。
“我与了灯大师修的不是同一家,却是殊途同归,倒是期望能与了灯大师见上一见。”
“恐怕要叫国师失望了。了灯大师连皇上都难以见到。”这次出声的是战止戈。
对于这个算出大虞有福星才能起死回生的国师,引得楚国的人派来劫走怀远好挟持他,结果劫走的是平安,还叫平安失踪了大半年,让魏家痛苦了大半年。
若说这里谁最想要杀了楚国的国师,除了魏景和外,非战止戈莫属。
楚国国师自然知晓战止戈的敌意从何而来,他淡淡一笑,目光落在怀远身上,“与福运之人亲近亦能顺遂,比如小世子。”
这话一出,关注这边的人都暗暗吃惊。
可不是,这镇国公小世子就是遇上魏景和后才从病怏怏,连门都出不了的模样变成现在能跑能跳的,可不是沾了大福气吗?
往后他们是不是也该多往魏侍郎身边多凑一凑?孩子也多去同魏侍郎的儿子玩,不是说福运相连吗?
安觅微微眯眼。
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如今魏景和在民间名声够大的了,当然,这是承光帝允许的。但是倘若魏景和靠着福运笼络大半个朝臣呢?承光帝心里能舒服?
安觅看着国师,却是对楚国二皇子说,“二皇子,你们楚国让国师当国师真是屈才了,我觉得他更适合奸臣这位子。先是挑拨君臣关系,又是利用福运一说让大家都来跪舔我家魏大人,到时候一个笼络朝臣的罪名落下来,我家魏大人是万万担不起的。”
不怕你直白,就怕你太直白,把什么话都摊在太阳底下说。
你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再馋你家福气也不敢往你家魏大人身边凑啊。
大虞的臣子颇为同情地看向魏景和,有这么个会得罪人的妻子真可怜。若这话没摊开来说,就凭楚国国师这话,还真能成为魏景和日后笼络人的段。
他们收回之前的话,这样拖后腿的贤内助,他们一点也不想要。
魏景和却是忍着笑意,任由安觅出言护他,别人自是体会不到他内心有多欢喜。
楚国二皇子脸色很难看,这只差没明说他们楚国都是蠢货,被个国师忽悠着玩了。这魏夫人莫不是仗着有丹书铁券就什么都敢说了?
楚国国师依然不慌不忙,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魏夫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小世子本应在十六岁娶妻,等妻子生下下一代镇国公府继承人后便撒离世。不信,也可让了灯大师出来测算一二。”
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这魏夫人似乎专盯着他的眼睛瞧。
战止戈脸色微变,战老夫人更是身子晃了晃,靠着丫鬟才能站稳。
倘若怀远没遇上魏家人,就会一直病弱下去,而刘氏得知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后,在怀远十六岁给他娶妻,让他生下战家的下一代也不是没有可能。
怀远也可能将这当成重担,见孩子生下后,那口气也松了,自然就放心地去了。
对于病弱的人来说,一滴精血十年都未必养得回来呢,若是为了要孩子……
战老夫人和战止戈都不敢再往下想。
安觅看到几个孩子似懂非懂,又看到怀远脸色发白的样子,就算没听全懂,也懂了大概。她叹息,让几个孩子到一边去玩。
“都说泄露天会遭反噬,看来国师并没有这个顾虑。”安觅看着楚国国师说。
楚国国师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魏夫人不觉得我的脸色比较白?”
安觅点头,“是挺白的,也不知楚国怎么养的才能把国师养这么白。”
楚国国师:……
有人闷笑,那明显是毫无血色的白,你说人家是被养这么白的,这不是戳人心肺吗?
魏夫人这嘴比起魏大人来也是不遑多让。
魏景和这时才清了清嗓子,看向楚国二皇子,也不说场面话了,“二皇子,不管你们是何居心,希望你能记住此时脚下踩的是谁的土地。”
“魏大人说笑了,国师沉迷于测算,碰上奇怪的命数总会脱口而出,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此番前来也是因为好奇能拯救天下苍生的福星是何样子。玺书都签了,城池也割让了,质子也送来了,你觉得我楚国还能有何居心?”楚国二皇子忍着屈辱,面上带出笑道。
“如此,倒是魏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魏景和毫无诚心地拱了拱。
“既然道过谢了,本宫就不打扰魏大人一家欣赏冰嬉了。”楚国二皇子说完,把重煜叫过来,带着人回到他们的位子上。
对于这位楚国国师,承光帝可是有所防范的,所以他们的话也一字不漏传到他这里。不管有没有居心,这楚国国师有本事是肯定的。
……
那楚国国师走后,安觅脑子里的电流声也停止了,可还是没什么变化。而且,她发现,只有她对上那国师的眼睛这电流声才会出现。
安觅开始思索把人绑起来,专门盯着他瞧的可能性。
有了楚国使臣来这一出,之后的铁树银花再美也无心欣赏了。尤其是战家,知道怀远若是没碰上魏家的命运,后怕得不行,也越发感恩于魏家。
战老夫人更是心疼得一直把曾孙搂在怀里,战家的男儿哪怕再病弱也不能只剩下传宗接代的作用啊,这是一种折辱,何况才十六岁,还为及冠。她知道那时的她必然是不在了的,不然刘氏岂敢!
宫宴散的时候天色已暗,平安带上皇上赏赐给他的熊猫一脸神气地归家。还窝在他娘怀里眼睛亮晶晶地求夸赞,可把安觅萌得连亲了几口小脑门。
“平安想给熊猫取什么名呀?”安觅把孩子搂在身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