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1 / 1)乱世春秋首页

“别哭,我没事,这点小伤无碍。”娄寽春硬撑着,又对文娴道:“这一剑之后,希望公主不要再纠缠了,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可能,公主请回吧!”  “你竟然为她挡这一剑,娄寽春,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文娴退后几步捂着心口,此时她的心因那句‘不要再纠缠了’而痛的要死,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被当面拒绝,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对待!她扔下手里的剑,哭着向外跑去,也不管被她伤的人是否有生命危险。  直到文娴公主的身影消失,娄寽春才虚弱的开口:“扶我回去。”  “好!好!”祁秋搀着他的手不住的颤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还未走出两步,娄寽春便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祁秋吓得跪在他身旁探了探他的鼻息,有些慌乱的哭了起来:“喂,娄寽春,你不能死呀!快来人,快来人,找医师。”  闻声赶来的几个仆人,抬人的抬人,找医师的找医师。  祁秋站在床边看到那道伤口,一阵心惊,这公主也真够狠心的,要不是娄寽春替自己挡了这一剑,估计现在自己早就没命了。  “娄……将军他怎么样?严重吗?”祁秋在一旁紧张的搓着衣角。  那老医师为娄寽春处理好伤口,回头看了她一眼,感慨道:“还好没有伤及要害,不过伤口有些深,要休养一段时间。也多亏将军命大,剑刺的要是再深一些的话,恐怕就要有性命之忧了。”  听医师这么说,祁秋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那他何时会醒来?”  “眼下情形,以将军的伤势估计要到晚上才会醒来,这是药方,按方抓药,每日早晚各服一次,直到伤势痊愈。”老医师收拾好药箱,便准备告辞了。  “旪海,你送先生出府,然后去抓药。”祁秋走到门口吩咐一直站在那里的旪海,并递上药方,然后又走回床边坐下,看着娄寽春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难过,今日若不是他,真不知后果会如何!经过这一月多的相处,她也渐渐了解了他的为人,至少对她很好,很是照顾。  匆匆赶回来的娄茗回到府里,就直奔了东蘭苑,他本来正在与君主商议国事,谁知文娴公主突然闯了进去,哭着说自己刺伤了娄寽春,那一刻他心里慌到害怕,也没来得及问清状况就急匆匆的回了府。  娄茗刚踏进屋里,便看到祁秋红着眼眶坐在床前不停的抹泪,他轻咳一声道:“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主她为何会突然伤了寽春?”  祁秋回头看到娄茗,回想起他平时严厉的样子,心里一阵害怕:“父亲,这都是我的错,娄……夫君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公主伤到的,请父亲责罚。”说着,她便跪到了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快起来。”娄茗尽量露出慈祥的样子,他一直都知道祁秋有些惧怕自己,唉!看来自己平时太严厉了。  祁秋惊讶的抬起头,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起来。”娄茗见她还不起身,便命令不远处的仆人。  “是。”名唤清平的仆人,忙上前去搀扶祁秋。  祁秋被仆人硬搀了起来,面对慈祥的娄茗,她突然有些无措:“我知道错了,我……”  娄茗打断她的话:“这并不是你的错,为父知道公主一直很爱慕寽春,你的出现让她未免有些不甘心,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祁秋纵然还有很多疑惑,可也没敢问出口,只是默默的站到一旁。  娄茗看到儿子平安,也放宽了心,他嘱咐道:“没事就好,你好好照顾他,我就先回去了,晚饭我会让人给你们送过来的。”  “是,父亲。”祁秋恭敬的把娄茗送出东蘭苑。  直到娄茗的身影消失,她才把悬着的心放下。说实话,她一直挺害怕他的,不但脾气凶,长相也凶,面庞黝黑的方形脸,眉梢永远微扬,一看就是名副其实的将军,还好娄寽春跟他长的不像,反而是随了母亲,柔和秀气的脸庞,没那么白皙却也不黑,反正就是很好看,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天色逐渐转晚,娄寽春却还没有醒来,祁秋不免开始担心起来,后来连仆人送来的晚饭也没吃下一口,就那么一直守在床前,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祈祷上苍的眷顾,她只盼他能快些醒来,恢复以往的意气风发,如若他因自己而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直到亥时,娄寽春才缓缓醒来,祁秋顿时红了眼眶,她哽咽道:“你终于醒了,真是万幸!本来医师说你晚上便会醒来,可等来等去却等到了深夜,我以为你……”她说到这便再也不忍心说下去了。  “别哭了,你放心,我死不了。”娄寽春虚弱的扯开一抹苍白的笑容,希望能安慰眼前之人,看着她红肿的眼眶,他又怎能忍心再让她担心。  “我才没有哭呢!”祁秋用袖子擦了擦脸,咧开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站起身道:“既然醒来,就先把药喝了。”说着就去把早已煎好的药端到了床前。娄寽春皱了皱眉头,并未开口,任由她把药喂给自己。  喝完药,两人都有些相对无言。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祁秋轻咳一声道:“父亲可能还在等这边的消息,我这就去告诉他你醒了。”  娄寽春也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见她已经奔出了门外,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他在心里轻叹一声:“真是个鲁莽的姑娘,何时才能真正长大!”  此刻的他回想起自己白天挡在她面前的情形不由苦笑,他不知道是出于责任还是其他的什么,只是在那一瞬便萌生了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没多久,娄茗便慌慌张张的赶来了:“你终于醒了!”  “父亲,夜已经这么深了,还劳烦您来这一趟。”娄寽春说着便想起身。  娄茗一步迈到床前按下他欲起的身子:“别起了,莫要牵动了伤口,赶快躺下。”  “父亲,母亲她……”娄寽春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她还不知道此事。”娄茗苦笑一声:“我又怎敢告知她呢!”  今日发生的事太过突然,谁也想不到处处都护着儿子的公主会在有朝一日伤了他。妻子自从长子不在后,精神一直不是很好,受不得刺激,遂长年隐居在府里以南最偏僻的小院子里。未免她担心伤神,此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至少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这就好,父亲,您也回去歇息吧!”娄寽春看了一眼一直恭敬候在旁边的祁秋,又道:“有秋儿在旁照顾,您且放心。”  “唉!”娄茗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祁秋道:“也好,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祁秋垂眉顺眼一副恭敬态度。  娄茗没有再说什么抬脚向门外走去。  看着娄寽春苍白的脸色,祁秋小心翼翼的问:“很疼么?”  “不疼,刚才的药太苦了,我有些口干,你能不能……”他还没说完,祁秋就忙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等会儿。”  她慌慌张张的转身走到桌旁,声音轻轻的响起:“娄寽春,谢谢你,今日若不是你,或许我早就没命了,公主她失手伤了你,如今一定很内疚吧!”  娄寽春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轻声安慰:“你莫要想太多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公主。”祁秋端着杯子坐到床前,单手扶起娄寽春喂他喝水,说道:“我听闻她很久以前就爱慕你,想必她自己也一定觉得将来能嫁给你的只有她,如今我的出现令她讨厌也在情理之中。可我却不知,她对我的恨已经到了提剑相杀的地步了,看来,我以后要躲着她点才行,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喝完杯中的水,娄寽春重新躺下,看着眼前有些纠结的女子,他哭笑不得的道:“你放心,这次她可能又要被关起来思过了,会有一段日子不会出现的。”  祁秋低头捏着手中的杯子,声音闷闷,听不出情绪:“既然你知道她心仪于你,为何当初不选择娶她呢?”  “我从未想过娶公主,她有她的命,君上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她生来便是要和亲的,不是秦国便是楚国,或者是其他诸侯国,她受得公主的待遇,就该行公主该行的路,上苍从来都是公平的。”娄寽春说到这顿了顿,又道:“我与你的婚事,我知道她定不甘心,所以我一直都明白她有一天是会找上门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听父亲说你我成亲当日君上怕她前来胡闹,便禁足了她一个多月,今日能来,想必是得以自由了吧!可今日她又闹出这等事,这次怕是罚的更重。”  祁秋有些讶然,她本还在怀疑这公主早不来闹腾,怎么偏偏到了如今才来,原来是被禁足了。她低声问道:“如果没有和亲,你心里会不会有她?”  “不会,我对公主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娄寽春淡淡道:“她在我眼里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算没有和亲,她依然还是公主,无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