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曾记错,厢鸢姑娘进立风楼前,本名姓张吧。”
厢鸢身子颤了颤,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脸颊上依旧挂着泪,只是却没了一丝表情,目光亦是怔怔的,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
“二……那是兄长和你的胞弟啊……”
“张三太贪心,就因为乌篷船为他所有,每单都得他六我四,至于赵四,”
赵二兀自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冷,
“赵四他爱寻女子,带着他亦是个负担,倒不如容他醉倒温柔乡。”
“赵……赵二,相交数载……你,便是如此看待他们的……”
厢鸢抬眸,看着赵二,嗓子颤得不像话,然而注视着赵二的目光却又带着异样的平静。
赵二捂着伤口朝她缓缓走过去,惨白的脸上挂着笑意,
“鸢鸢,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为我们的将来,除去一切隐患。”
厢鸢看着那丝笑容,打心底里升起一分渗意,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一步,使自己同赵二离得远了些,
“娘亲当年说过,一家人在一起方才是最好的。”
“呵呵,”
赵二忽然笑起来,语气里带着乖戾,
“若是这一家人都是累赘呢……在一起也是最好的?”
赵二突然上前单手揽住了厢鸢的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厢鸢被他抱着一动不动,脸上尚且挂着已经风干了的泪痕,目光亦是空洞地越过他看向他处,
赵二笑了笑,埋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继而,替她拭去泪痕,柔和的语气里又掺了些许冷意,
“厢鸢,不要同我撇清关系,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他们的死也有你一份,我们应当是一条船上的人。”
厢鸢的目光微动,忽而掺了点精神进去,却见着她抬手取下发髻上的一只金钗,猛地刺进了赵二的脖颈,
鲜血一下子溅出来,喷射在厢鸢的脸颊上,她似是毫无察觉一般,僵着手将金钗拔出半分又再度刺进去,来回重复着动作,直至赵二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
厢鸢手里的金钗也跟着落了下去,她怔怔地将视线往下挪,看着倒在地上的赵二,见他瞪大了一双眼,脖颈处的血窟窿里兀自淌着血,同地上那些鲜血很快融成一体,血迹一点点漫延开来,铺成一片鲜艳的红毯。
厢鸢愣了下,缓缓跪下去,指尖颤抖着在他鼻尖探了探,已是没了呼吸,
似是过去了许久,厢鸢突然轻推了下赵二尚有余温的尸体,沙哑着嗓子唤了声“二郎”,突然放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