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生日的早晨,余清洵是被小姨介绍相亲对象顺便提醒要吃鸡蛋面线的电话喊醒的。 挂了电话,余清洵拎高被子蒙住头,又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果然,赖床和起床气这东西就算过了十年也治不好。 她突然想起了那些弥漫着薄雾的清晨,还有那个少年不耐烦的催促和嘲笑,“你就不能早点下来啊,多大人了,竟然还会赖床?” 余清洵闭上眼就能想起那个少年皱着眉不耐烦的神情还有熟悉的嗓音,哪怕过了十年也能轻易想起,那些关于他的记忆似乎从来不曾褪色过半分。 还是不要想的好,十年不算太久,有些回忆需要再熬一熬,想起来时才不会难受得喘不过气。 不知道又躺了多久,门铃响了。 余清洵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浴室胡乱地拧了毛巾洗脸,再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披上,拉起拉链,一气呵成。 打开门,是傅逸。 “我才刚起来……”余清洵下意识地扯了下凌乱的头发,有种想把门关回去的冲动。 “生日快乐,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傅逸笑眯眯地看着她的不自在,把一条绳子飞快地塞到到她手里,然后往右边挪了几步。 绳子在余清洵手里不安分的动着,然后她惊喜地看着一只很漂亮的金毛蹦过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啊!天啊!金毛诶!好可爱!”余清洵蹲下身试探着摸了摸金毛的背,柔软的毛发,克制了一下才忍住了一把抱住的冲动。 “这是给我的?!” “如果是,你可不可以考虑抵消吵醒你的锅?”傅逸看着欢喜得有些语无伦次,蹲在地上努力和金毛建立友好关系的女孩儿,揉了揉她的头发。 “当然!你怎么知道我想养只金毛?” 傅逸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见她抬起头也毫不掩饰眼中的温柔,低声轻笑了一下,再次按了按她头顶翘起来的几根毛,“你喜欢就好”。 当然知道,你的所有喜与不喜都恨不得刻在心尖,日日温习。 只是,我心爱的姑娘,你愿不愿意试着接受我,也喜欢我一点点? 和傅逸安顿好了金毛,余清洵下厨做了顿饭当做谢礼。 红烧排骨、鲫鱼汤、豌豆炒淮山,还有一盘老家寄来的腊肠。 余清洵把客厅逗金毛玩的傅逸叫过来,手轻绞着围裙边,“我做好了,吃吧。”想了想,然后扬起嘴角冲傅逸笑,手一挥,“这就是我所有绝学了,再多就没有了,您就赏脸吃吧。” 傅逸看着略有不安却又笑得明媚大气的姑娘,帮她拉开椅子,自己也坐了下来。 每种菜都先夹了一筷子,吃完,看向还没动筷,一脸“姑娘我就这水平”强装不在意的余清洵,清了清嗓子,不说话。等到她快绷不住的时候,才一脸戏谑地说,“挺好的,你也吃呀”。 余清洵气愤地瞪他,“待会你洗碗!”气不过,又抬脚踢了他一下,才开始吃饭。 傅逸却愣了神,在他面前的余清洵,一向都是冷静的,对什么都是平静而淡漠。今天的余清洵,却是更真实了许多,她也会露出喜欢得不得了的深情,也会故作镇定,也会对他大笑,也会耍小性子。 怎么办,他好像更喜欢她了。 吃完饭,洗了碗,傅逸回到客厅就看到,陪金毛玩的余清洵。 女孩子明亮真实的笑颜闪了他的眼,不受控制的,完全不自觉的,他像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清洵,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嗓音低沉,说完就低下头看着地板的花纹,好像那里能被看出个洞似的。 余清洵愣了下,看着这个帅气阳光的男孩子像木头一样僵在那里,从未见过他的不自信,也从未见过他的不安寡言。 她低下头。 像是过了许久,傅逸勉强地笑起来,“其实......” “我考虑一下行吗?”余清洵打断了他。 傅逸猛地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惊讶,更多的是浓烈的要溢出来的欣喜,“真的?!” “恩。”余清洵看着男孩傻傻的样子,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果的爱恋也应该放下了。 阿溯,是时候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