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岩如孩童一般,高恒知道蓝瑾把他当成弟弟,是以不会担忧,但兆惠不同,他清毅英俊,家世又好,令高恒很有危机感。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在一起,高恒便满心酸涩,无法镇定。
蓝瑾却认为,也许他所谓的喜欢是真的,但却不是唯一,高恒眼中的男女之情和她所想象的根本不一样,她不想费心思去改变他,妄图改变一个男人,得不偿失,所以她选择及时止步,离他远一些,
“那天我已经说过,你我观念不合,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没有应允你什么,你别再插手我的事。”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以为不合适就可以轻易放下,以为自己对蓝瑾只是一种欣赏,并不是非她不可,可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他竟仍旧在念着她,她那自信洒脱的笑容,非同寻常的理念,似乎早已深入他心扉,很难连根拔除。
精灵古怪是她,柔媚娇憨是她,那么矛盾的一个人就这么真实的存在于他面前,高恒已在不知不觉间沦陷,醒梦间皆是她,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思量着她的那番话,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想要身心专一的感情对不对?如果我能做到呢?先前我的确认为男人纳妾稀松平常,但若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了你不纳妾,不与其他女人有任何接触。”
蓝瑾穿越过来的时日太短,她还不能转变某些现代观念,设身处地的去想,高恒生活在这个时代,周围人灌输他的思想都是妻妾环绕,尽享齐人之福,所以他应该很难改变心态吧?
当日他没有表态,就证明两人观念不同,为何今日他会突然转变?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吗?又或者只是权宜之计?
“你这是在跟兆惠怄气?你不想输给他,所以才这么跟我说?高恒,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没必要赌气与人攀比竞争。”
“我没有赌气,”意识到她可能有所误解,高恒再三声明,“蓝瑾,我是真的喜欢你,尽管观念有所不同,但我愿意为你改变,因为我不想失去你,不希望跟你变成陌生人。”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已然哽咽,泛红的眼眶蕴着被误会的委屈和不肯放弃的固执。
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对,且面色涨红,一看就是醉酒后上脸的模样,两人一直在这儿说话,万一被人撞见,又要生祸端,蓝瑾不愿再纠缠,借口告辞,
“你喝醉了,我不想再谈这件事,我要回去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看着她要转身离去,她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情急之下,高恒一把拽住她手臂,将她拥入怀中,诉说着心底的炽热之情,
“蓝瑾,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决心,我一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辜负你!”
骤然被拥,蓝瑾吓一大跳,拼尽全力将他推开,怒视于他,恼声恨斥,
“高恒你太过分了!念在你醉酒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请你立马离开,若再敢动手,我不会再客气!”
蓝瑾愤然甩袖转身,岂料他竟又快走几步挡在她身前,高恒正待澄清,忽闻背后有人呵责,
“住手!堂堂世家公子,欺负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
听到体统二字,高恒便知是谁,他正有火无处发,兆惠居然找上门来?被打岔的高恒侧过身来,横眉怒视兆惠,攥拳恨斥,
“我们之间的事,你没资格多管!”
若论资格,他还真的有,“瑾姑娘是我表兄的堂妹,细算也是远亲,有人对她毛手毛脚,我自当挺身而出。”
脑袋嗡嗡作响,蓝瑾越发糊涂,兆惠不是去厢房了吗?怎会突然拐回来?难不成是她眼花看错了?可他们说话的声音明明就在耳畔,恍惚间,但听高恒道:
“蓝瑾是我钟意的姑娘,谁都别想跟我抢,你也不例外!”
想起那日在船上,蓝瑾为了兆岩而跟他说的那番话,兆惠泰然自若,直视于高恒,冷声反问,
“你钟意她,那么她对你呢?你可有顾及过她的意愿?感情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一厢情愿只会感动自己,而令对方陷入苦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