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又道：“你父亲是江南的富商柳质，在南方一带颇为有名。”

柳若半响没回话，片刻后，她直直的望着苏姨娘，她问到：“娘想让我去吗？”

苏姨娘抬眼看着帐子，缓声道 ：“当年去江南巡游的林大人看上了我，让我去给他做妾，他为了前程，应了。”苏姨娘的声音有些凄凉。

“可我是他的妻子啊，他竟如此不顾我们的夫妻情宜和脸面，为了区区的一个小官，将我送给了林大人。”

“他又新娶了一个夫人，过起了和美日子，可他的家产分明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呀，而我，背井离乡，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

柳若适时问道：“我便是被那位新夫人送走的对吗？”

此话一出便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苏姨娘并未开口，可她眸子里的涌起的恨意说明柳若猜的是对的。

她缓了半响才道：“我离开江南没多久便听到了你被送走的消息，我想过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林大人说会派人去找，这些年，我早就不抱希望了，可是，幸好，你找了来。”

“是娘对不起你啊。”说着说着便要哭。

室内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细细的抽泣声在屋里回荡。

柳若沉着眸子，安抚她道：“我只有娘就够了。”

苏姨娘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她柔声道：“你可愿随娘出去，我们离开林府，换个地方生活可好”

柳若到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来。这林府她自然是不想待的，苏姨娘既然愿意离开，那她自然也是乐意的。

二人说罢，便直直去了林老夫人的院子，林老夫人正品着茶，闲适的坐在躺椅上，她见柳若母女二人前来，只淡淡掀起了眼皮，轻声对身边伺候她的老嬷嬷道：“来了。”她的神色不变，像是早就料到了。

苏姨娘走到林老夫人跟前，躬身行礼，道：“妾给林老夫人请安。”

林老夫人喝了口茶，才道：“起来吧。”

苏姨娘轻声道：“这些年多谢老夫人照扶，不知老夫人当年说的话可还作数？”她温声问道。

当年苏姨娘入了林府后，寻过死，还是林老夫人劝着才断了这个念头。

林老夫人说过，男人都是有劣根的，过几个年头，他兴致淡了，你找到女儿了，若想离开林府，随时可以走，是以苏姨娘这才找了过来。

林老夫人将茶碗轻放在桌子上，眼神打量着她们母女，她的眼神有些淡，半响才道：“我儿可知道？”

苏姨娘以为她问的是林大人知不知道她找到女儿了，便回道：“大人已经知晓了。”

林老夫人眯了眯眼，问道：“可想好去哪了？”

苏姨娘闻言一喜，这便是要放她们母女离开的意思了。

她赶忙回道:“离开京城，自有许多地方可以去。”

林老夫人招了招手，将方才便准备好的银两拿了出来，让身边的嬷嬷递给苏姨娘。

“这些年你在我们林家也算尽心效力，从我们林府出去，日后也不可过得太寒酸，收着吧。”林老夫人道。

苏姨娘没有推辞，收了。

这些年在林府也没有什么念想，二人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便出了府。

巷子里轻轻冷冷的，秋风扫起落叶，没有人送，亦没有人迎，柳若母女沉着步子出了巷子。

巷子外，摊贩叫卖声，欢声笑语无不热闹。

“娘，我们先吃点东西吧。”柳若道，从早上醒来到离开林府，二人皆是滴水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