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阔野边的一间茅屋 丁墨白手正瞧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件,再三确认了信件中所描述的事情,心中骇然,攥着信封的手不由得缩紧了。
“速去 将此信交给我夫人。”丁墨白严声道。
身旁的长随小厮闻声接过信封 便要转身离去 却听得丁墨白又急道:“等等!”又叫住了他。
只见丁墨白速速转身回屋,走到那草屋内唯一能看却简陋的桌子旁,磨了磨墨便在白纸上提笔就写 边写边同那长随道:“青安 我一向信任你办事妥帖 你且等会拿上我的亲笔信,骑着快马用最快的速度去京城去找刑部主事刘大人家里 打听一下我岳父下狱之事的缘由 并托他好好照看我岳父 他是我父亲旧友 见我信件想必不会推辞。”
“是。”小厮青安接过信件便行了礼。
“你尽管在官路上走 朝廷剿匪月余 想必此时官道上已然安全 务必将信件亲手送到刘大人手里 要尽快。切记,一路上莫要声张,进了京城更要小心。”丁墨白嘱咐道。
青安原乃是前院的护卫,人是个忠心的 也是个好身手,此事托他去办,丁墨白是放心的 至于岳父下狱一事,她还是决定亲自回城去告知苏念衾一声。
下县村庄离县城并不远,不消半个时辰丁墨白就回了暂住府邸,下了马急匆匆地进了府里,拽着门廊边的一个丫鬟问道:“夫人可有在府内?你知道在哪吗?”
小丫头被丁墨白这么拽住下意识愣了一下,见面前这位大人心急,马上反应过来回答道:“夫、夫人尚在府内,此前用过晚膳,奴婢瞧着像是去了柴房边的偏房。”
偏房?那里没人住才对啊。
丁墨白疑惑了一下,就快步向着偏房走去。
敲了敲门:“娘子?娘子你在吗?”
“吱伢”木门从里面打开了,门后露出一张面生的老妇人的脸,颤颤问道:“不知这位小大人找谁?”
这妇人面生地很,丁墨白此前在府内从未见过,不知缘由也不便多扰,说道:“我是来找我家娘子,即是不在此处,那就打扰了,我再去别处看看。”
丁墨白离了偏房又在院子里转了转,才在后远小门旁不远处见了苏念衾的身影,上前拍了拍苏念衾的后背紧着说道:“娘子真是让我好找……”
只见苏念衾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她往远处走了些。
丁墨白一脸不快,却也降低了音量指了指后院的门问道:“娘子这是要出门?却为何不去正门走,来这后院小门作何?见了我还要我不能说话,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听丁墨白这混账话,苏念衾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没良心的浪荡子,莫以为我不知你在津都城隔三差五便偷溜出去喝花酒会歌姬的事情,如今你却反要冤屈了我不成?”
“哪敢,哪敢!”丁墨白连忙告饶,又想到那事情不好耽搁接着说道:“娘子别骂我了,我确有急事找你商量。”
苏念衾见丁墨白那脸上着急的意思不假,料想却该不是什么好消息,皱了皱眉说道:“走,先去书房。”
近日事多繁忙,府内衙役小厮也忙的快跑断腿,临近州府的知州说是怕人手不够又差了几个衙役来帮忙,可苏念衾看他们却不像是普通县城的零散衙役,那神态举止就是连巡抚衙门里的侍卫都比不得,苏念衾见状也并未声张,只是叫办事心腹都更谨慎些,平日在府内谈事也都避人耳目些,遂二人去了书房关起门来详说。
丁墨白将那已经拆开的信封递给自家娘子细瞧,见苏念衾眉头蹙了又蹙,面色变了又变。
“父亲……”苏念衾读完信中内容只觉头昏脑涨。
近些天忙碌不停,饭食又不曾按时吃且胃口也不好,此时便感觉浑身失力,丁墨白及时地扶她坐到了凳子上。
丁墨白忙道:“娘子先别急,我回来之前就已经叫了人去沿路寻找押送岳父的囚车队伍,消息既然都能传到这山东府里来,我大约估摸着这时……岳父恐怕差不多快押送到京城了,我也差人去了京城打点刑部的关系……”
见苏念衾此时面色发白,丁墨白本想提起桌上茶壶倒杯茶水与她解渴,晃了晃那茶壶却发现是空的,言道:“娘子且等我去倒些茶水来。”
苏念衾拉住她提壶的手,摇了摇头示意道:“不用了,我还不是很渴,父亲突下大狱,朝廷又不说清缘由,实在让我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