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们,短短几日就又要分别,真是无情啊。
宁安安看出她的伤感,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也可以来找我们啊,让程叔放鞭炮欢迎你。”
“那感情好,若是我什么时候被我哥逼得离家出走了,我再去投奔你们。可不许嫌弃我。”柳月荷一脸笑意。
宁怀谨看着她俩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走吧,你们看看还有哪个花灯好看,我们继续猜灯谜去。”
两人齐声称好。
花灯交错间,人影攒动,夜空中婵娟高挂,倾泻下一地浮动的月华。
柳月荷一袭红衣,娇颜动人,谈笑间双靥生花,有如月下精灵,引人心神晃荡,有小童无意间撞到,抬眼却羞红了双颊,低声道歉。
宁怀谨注意到了,便加快步伐,走在两人的前面,为其开路,免得再被冲撞。
突然,人群骚动了起来,只听有人大声喊道:“柳家出事了!快去报官!”
三人神色大变。
宁怀谨抓住那人,急声问道:“哪个柳家?出何事了?”
“还有哪个柳家,淮安城首富只此一家啊。我路过的时候发现里面走水了,热火冲天,吓人的很。”那人匆匆答道,晃眼间人就没影了。
“月......”宁安安还没喊完,柳月荷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宁怀谨面色忧虑,转头对宁安安说:“安安,我们也赶紧回去看看。”
于是,兄妹二人疾步赶了回去。
入眼处却是漫天大火,而柳月荷被人拦在门口,她哭喊着想要冲进去,宁安安赶紧过去,心疼地搂住了她,柔声安慰。
有人被抬了出来,已没有了生息,头发烧焦,面容也被烧的模糊不清,柳月荷挣脱宁安安,扑了过去。
她拿起这人腰间烧到一半的香囊,上面针脚粗糙绣着一簇竹子,眼泪掉了下来,然后轻轻摸着这人的脸,低声喊了声“哥哥。”
宁安安捂住嘴,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而此时宁怀谨手中的扇子也“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哥哥,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爱干净,脸都没洗就睡着了。我给你擦擦,擦完了你就起来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月荷,我今天打扮得可好看了。”柳月荷用自己的袖子给柳行之擦脸,神情温柔。
宁安安和她一起蹲在地上,不说一句,只是默默陪着。
大火终于被扑灭了,柳府里一片焦黑狼藉,空气里残留着呛人的烟味儿。
柳月荷慢慢地走进去,丫鬟小厮无一幸免,大堂内一男一女,卧倒在地上,那是她的爹娘。
她看着遍地烧焦的尸体,泪流满面,然后轻声说:“安安,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了。”
宁安安心如刀割,抱住她,柔声说:“月荷别怕。你还有我,还有我哥,还有绵绵,琬儿姐姐,还有程叔,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你要振作起来,我们要找出幕后真凶,为你家人报仇。”
“对,我不能哭,我不能这么懦弱,我要为哥哥报仇,为爹,为娘报仇,为我柳府上上下下的几十条人命报仇!”柳月荷用袖子把脸一抹,眼神坚定。
不论是谁,天涯海角,她都会找到真凶,然后让他偿命。可是啊,哥哥,爹爹,娘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以后就是一个人了呢,没有了在书房里逼着她练字的爹爹,没有了在打雷的时候抱着她睡的娘亲,也没有了戳着她的脑袋说她古灵精怪的哥哥。
这时,陈琬儿和绵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面色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绵绵小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