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听侍女来报林公子醒了,城主令便赶紧让人提着补汤,一起过去了。
“公子,您现在感觉如何?快把这汤喝了吧。”城主令关切地问道。
楚梵天揉了揉眉心,接过汤碗,开口道:“尚可。这是怎么回事?”
“您还记得昨日发生了何事吗?”城主令追问道。
昨日……他跟着侍女去换衣裳,走着走着却突然感觉有点晕眩,他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然后便被人一闷棍敲晕了。
后面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昨日,我与一个黑衣人缠斗,却不敌他用下三滥手段将我打晕,后面的事,我便不清楚了。”楚梵天面不改色答道。
堂堂大楚太子,竟然被下药迷晕了,此事绝不能说出去,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城主令斟酌了一下语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贼子,甚是狡诈。不知究竟是何居心,公子如今武功尚未恢复,还是多做防备为好。”
“我知晓了,多谢。”楚梵天点点头。
城主令拱手,说道:“此事我会继续查探下去,公子有何事,尽管吩咐下官便好。”
“今夜,我便要立刻淮安,你不必相送。”楚梵天沉吟道。
城主令迟疑片刻答道:“诺。”便起身退了出去。
他刚走,窗户便响了一声。
一个灰衣男子跪在地上,朝楚梵天拱手,喊了一声:“殿下。”
楚梵天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随即问道:“那天怎么回事?可查清楚了?”
“禀殿下,那日实则有两路人,一路便是那袭击殿下的黑衣贼子,另一路则疑似北躍那边的人。属下被第二路人引诱而去,却未曾能将殿下保护周全。请殿下责罚,楚声绝无怨言。”楚声俯下头,字字铿锵。
楚梵天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此事错不在你,是我大意了。所幸也没出什么事儿,不必如此,起身回话吧。”
“可是,那贼子实在猖狂至极,竟敢对殿下做出此番行径。若不是殿下武功尚未恢复,绝不会受此欺辱。属下一定会尽快将那伙人找到,给殿下一个交代的。”楚声答道。
“嗯?欺辱?除了将我打晕,他们还做了什么?”楚梵天语气淡淡,额角却微跳。
楚声迟疑片刻,答道:“听人说,您当时脸上抹的全是红色胭脂,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还,还和一个衣衫不整的姨娘待在一起。”
刹时空气凝滞,楚声觉得后脖颈突然凉飕飕的。
他赶紧补充说道:“但是,这些人都被府令给了一笔银子,都遣送走了。都走了,走了。”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楚梵天眼角抽了抽,然后整个人仿佛石化。
所幸,他的身份还未曾暴露。至于城主令和那个府令,给他们一百个胆子,谅他们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一趟意外的淮安之行,竟还生出这么多事。
不害命,只是让他出丑,究竟目的何在?
怪不得他身上有些疼痛,难道他还被揍了一顿?还打的净都是些看不见的地方。这贼子也着实可恶!
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那个姨娘怎么回事?”
“好像叫雪姨娘,是府令大人的小妾。听说那天她也遇到了一个黑衣人,应该与殿下遇到的是同一个,然后她就被掳走给和殿下扔一块儿了。但是绝对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殿下你被迷药迷晕了。”
楚声言辞恳切,十分实在地讲清楚了原委。
楚梵天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代道:“你让楚意继续查探此事,再把这封亲笔信送去京城。你与我同行,今夜子时我们便离开淮安。”
这趟水是越来越浑浊了,淮安不宜久留。而战场上,只南星一个主将也支撑不了太久,看来他得加快行动了。
“诺。”楚声点点头,随即跳出窗户,便离去了。
楚梵天默默地脱下了衣服,果不其然,身上都是淤青,得让楚声去买点药膏回来。
甚是丢脸,简直是他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他定要揪出那贼子,让他百倍千倍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