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魔法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把这种只会吃的东西给解决掉?”阿尔忒弥斯从最高的一排座位上站起来,理了理发皱的校袍。 因为今天没有斯莱特林的比赛,所以来看魁地奇的蛇类就她一个,索性就挑了一排没人的地方坐,也好方便她跟阿天说悄悄话。 但是她说完之后,狐妖却没有给予回应,阿尔忒弥斯狐疑地看过去,发现对方正在盯着旁边不知何时过来的一条大黑狗。 ……这场景似曾相识,就连她看到那条狗时的微妙感觉也是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个时代阿尼玛格斯这么泛滥的吗?就算是在麦格教授笔记上那七个合法阿尼玛格斯以外的非法阿尼玛格斯,也不至于这么常见吧? 和体型很小的斑斑不同,它不可能是谁的宠物,霍格沃茨只准许养三种体型较大的动物,而狗和狐狸都一样不在这个范围内。 而且更奇怪的,是阿尔忒弥斯看向大黑狗时对方的反应。 它盯着她的异色眼睛呲了呲牙,似乎它们让它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阿尔忒弥斯抖了一下袖子,魔杖顺着手臂滑到了腕间,然而大黑狗却仿佛对这个动作非常熟悉似的,没等她拿魔杖指向它就窜了出去。 “……我这么可怕的么?”她握着魔杖愣在原地。 “嗯,你刚才那个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吃狗肉火锅。”阿天趴在她肩上,盘起尾巴煞有介事地回答。 “它先凶我的!”阿尔忒弥斯的语气很是委屈,“除了自带攻击性的狼人、有毒的蜘蛛之类的,还没有动物对我这么不友好过!” 阿天看了一眼她一灰一蓝的异色眼睛,蓝色的那只遗传自她的父亲阿道夫,灰色的隔代遗传她的爷爷克莱兹,看那只狗的反应…… “或许它认识你爷爷或者父亲?有过节的那种。” 阿尔忒弥斯沉默了一下,“……那我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把它抓回来?” 阿天:“……你还真打算吃狗肉火锅吗?放过它吧,都可怜得只剩皮包骨头了,会硌牙的。” “你是在恶心我吗?”阿尔忒弥斯一脸严肃,“我是绝对不会拿吃排泄物的动物下锅的!” 阿天:“别说得好像你不吃兔子肉一样。” “你不爱我了……你只是为了我给你喂的鸡腿才留在我身边。” “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和小说。”阿天抬起毛茸茸的爪子梳着自己的毛发,“你的守护神咒练好了?” “……”如果要问阿尔忒弥斯现在最讨厌的话题,和守护神咒相关的一定位列第一。 赫奇帕奇最终赢得了魁地奇比赛的胜利,高空中的塞德里克在哈利坠下来的前一秒抓住了金色飞贼。 但是塞德里克坚持应该重新比赛,阿尔忒弥斯走下看台去祝贺他的时候他还在和裁判强调这一点。 哈利摔下来的时候塞德里克完全没注意到,事后他才知道是摄魂怪的原因。他认为那和哈利本身的魁地奇技术无关,只是因为意外引发的事故,进而导致格兰芬多失败。 但是教授们谁也没同意他的想法让比赛重新来过,代入了一下斯莱特林,阿尔忒弥斯觉得对方实在老实过头了……虽然这一点相当值得赞赏而且并不令人讨厌。 救世主被摄魂怪吓得从扫帚上掉下来输了比赛的事在哈利住进医疗翼后传开,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里笑疯了,在对方痊愈后还乐此不疲地扮演摄魂怪去吓他。 阿尔忒弥斯和赫敏各自忙着划下资料上和狼人有关的重点,完全没工夫管他们。 卢平请假后由斯内普代课,他的课程安排和卢平不一样,直接就跳到了最后一章,讲授的内容也基本脱离课本,还留了要写两卷羊皮纸的论文作业。 言谈间,赫敏不大高兴地说,她希望卢平能尽早回来。 类似的委婉表达对斯内普不满的话,在上次提过自己对卢平有些意见后,阿尔忒弥斯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她猜测对方可能在斯莱特林院长的课上受了委屈。 斯内普对待斯莱特林总是会偏心一点的,与之相对的就是对待其他学院尤其格兰芬多的极度不公。 西弗勒斯叔叔……是不是也对非巫师家庭出身的赫敏有偏见?阿尔忒弥斯一边写着论文一边想到。 平心而论,她对对方并不是非常熟悉,只是作为父亲的朋友、一位长辈、值得尊敬的教授和院长来对待,既不了解对方过往的一切,出于习惯也一直和德拉科以外的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但或许……她应该做出一点改变了。 请了病假的卢平没过几天又回来了,这对于斯莱特林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情。 虽然院长上课的气氛阴沉得有些可怕,但感觉到两位教授之间微妙的气氛的小蛇们理所当然的会选择站在斯内普这一边。 尽管他们亲爱的院长并不会为此感动得痛哭流涕,并且卢平还免了他们关于狼人的那篇论文。 这听起来似乎很棒的样子,但是阿尔忒弥斯听赫敏兴高采烈地说起时,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问清格兰芬多那边之前上课的情况后,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诚然斯内普平常对待格兰芬多就尖酸刻薄、顶嘴的扣起分来更是毫不留情,但是由赫敏口中所传达出的字句,那样纯粹得有些刻意、像是针对什么一样的恶意…… 学生中有传言,西弗勒斯叔叔一直试图争取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所以谈及课程的时候他极力针对的只可能是卢平教授。 但是……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教授狼人这一课,可以针对到对方呢? 像是突然被什么刺到了一样,阿尔忒弥斯从床上跳下来,翻起了日历。 将时间退回几天之前,卢平请病假的时候…… 正是月圆之日。 “……阿尔忒弥斯?”在旁边的那张床上梳着头发的达芙妮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停了一下,才试着喊出她的名字,“你怎么了?” 阿尔忒弥斯捏住日历的手指一顿,一时间没有回话。 她一点都不认为邓布利多有老年痴呆到可以忘记狼人的危险性,所以…… 对方邀请身为狼人的卢平担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一职,有什么其他目的或者原因吗? ——即使学生有被狼人伤害的可能,也要让对方来到霍格沃茨的原因。 学院间的阴谋、政客的博弈都被阿尔忒弥斯联想在内,日历在她手里被捏得皱巴巴的,同时她也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小伙伴们。 这件事足以在斯莱特林五人组中掀起轩然大波。 德拉科知道了等于卢修斯叔叔也会知道,而且,她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拦对方利用董事会借助这一次机会让邓布利多下台。 如果成功的话,可想而知霍格沃茨日后会是什么样子,马尔福家掌控了这里,德拉科在学校就更加不会收敛,一旦黑魔王卷土重来,霍格沃茨第一时间便会沦为他的殖民地。 要是失败,以邓布利多的手段,不难找出事情被发现的起因是西弗勒斯叔叔,由此联想到和对方关联密切并且在校董事会有一定势力的马尔福家。 永远保持中立的维派库拉顶多只会给他个教训,而不会直接地把他拉下那个位置。 从开学到现在这么久了,西弗勒斯叔叔之所以没有正面披露这件事,应该是因为和邓布利多有某种协定。 也许他在格兰芬多的课堂上态度那么明显是故意的?毕竟如果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揭穿这件事,不管起初是什么目的,邓布利多都不得不担负起自己身为校长为学生安全考虑的责任与义务。 考虑到这些后,阿尔忒弥斯对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也有了准备。 既然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是这么期待的,身为斯莱特林的学生,总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啊……没什么。”阿尔忒弥斯转头解释道:“就是突然想起,我先前打算邮购的一本限量书早就已经过了预售期,这个时间估计都下架了。” 达芙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好友的脸,隐约察觉到对方有隐瞒什么,但她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打算追根究底。 对方不是有什么重大事件都一股脑塞到自己肚子里闷声不和朋友分享的人,会这样子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于是她点点头,掩唇笑了起来,“是因为你前些天精力都放在马尔福小少爷的事情上给忘了吗?要不要再写信去问问?说不定有剩余。” “你说的对,我再问一下。”阿尔忒弥斯也笑了,不动声色地让某个无辜的小混蛋背了黑锅。 十二月份的天气冷得刺骨,某只狐狸精也在阿尔忒弥斯和德拉科的问题解决后,自顾自地出去玩了。 学期最后一周是霍格莫德村的参观期,圣诞节这天哈利又是唯一一个被留校的三年级学生。 淡金色发的少年看着对方愤愤的表情,得意地站在城堡大门外做了个鬼脸,阿尔忒弥斯看到后忍不住怀疑,要是能出门,哈利可能会想冲过来打他。 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了一地,纯白的雪落在阿尔忒弥斯的黑发上十分显眼,她抖抖毛线帽子上掉进缝隙里的干雪,挑着眉毛看向了少年积雪化开已经结了薄冰的帽顶,“你确定不用把帽子摘下来么?” “摘了会很冷。” “好吧。”阿尔忒弥斯耸了耸肩,“或许你想尝试一下冰水浸湿帽子的绝妙滋味。那真是棒极了。”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德拉科低头看着踩在松软雪地里的一串脚印,右脚微偏,踩进了边上没人踩过的另一块地方,接着左脚也迈了过去。 阿尔忒弥斯拂了拂头上的雪花,重新把帽子戴上,踮着脚尖向前踩出两个深坑,伸出双手转了个圈,“毕竟我是喜欢到处玩的维派库拉啊~一月份的时候很多地方的雪景很漂亮。” “哦,这可真是不错的炫耀。”德拉科酸溜溜地说。 “噗。”阿尔忒弥斯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刚刚勉强挤进人群里买的棒棒糖,拆开糖纸反手塞进了他嘴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味道也太恶心了!”德拉科刚含住糖尝到味道就立刻把它从嘴里拿了出来。 黑发少女歪着头,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后的笑容,“嗯?好像是血腥棒棒糖吧~” 德拉科:“……你下回给我离韦斯莱远一点。” “诶~这不是很好玩么?” “你有本事去玩布雷斯啊!”话刚出口他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立时皱起了眉头,“不行,那家伙你也离远点。” 阿尔忒弥斯:“……我总觉得你联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放心吧,不会有那种可能的。” 德拉科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以为我想到了什么……” “……”阿尔忒弥斯沉默了一下,“不是那什么吗?” “……你说的【那什么】是指什么?”德拉科的表情阴沉沉的,活像是泥沼里一条探出头的冰冷滑腻的蛇,“我想我们的理解可能存在偏差。” 阿尔忒弥斯僵硬地撇头,“啊,这个啊,毕竟我成人教育比较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