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骏又慢慢的走回了台座,继续对下面说道:“今日还有何事?速奏来。”
这时理曹郎中索询,大步走出行礼说道:“启禀大王,前几日在市集上,有歹徒当街行凶,杀胡商一十三人。行事残忍,令人发指,臣觉此风不可长。臣请大王,调集人手严查此案。”
张骏一看是索询,唯有苦笑,连忙说道:“此事孤也知晓了,但是后面赶至的巡城兵士,在这胡商的店铺里面搜出铁甲弓弩若干。
孤觉得这批人也不是单纯的商人那么简单吧,索郎中你觉得呢?”
索询一头白发如霜,中气十足,回道:“大王此话不妥,臣为理曹郎中专司刑名。臣尚不知搜出弓弩和铠甲,大王确是已经知晓。
不知这巡城之人是谁?如此的谄媚君上,不知原则,臣要问问他这是何道理,行的是那条律令?”
张骏听见索询质问,连连摆手:“索郎中,这事情,孤肯定给你一个说法。集市上的那些胡人之死呢,孤这里已经有人在查了,查到消息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告知索郎中,郎中看这样可好啊?
孤还听说索朗中最近衙中事情颇多,你看孤今日把两位公子都召入殿中,就是想他们去你衙中帮索郎中分担一点。
顺便索郎中也帮孤好好的看着他们,免得他们最近太清闲了,总是给孤闯祸。孤还没定世子,有些人就觉得自己稳了,可以出来兴风作浪了?”
张骏说完眼睛就扫向了站在班前的张祚和张重华。两人听见张骏语气很重,连忙出来行礼分辨。
两位公子听见自己父亲如此说话,都不敢站着了,都扶倒在地,连连叩首说道:“儿子不敢。”张骏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不敢?你们两个不像,你们两个胆子大的很。”
张骏冲他们摆摆手,接着说道:“最近外面的事情,风风雨雨的,你们的父亲还没有老。你们的父亲还没有瞎,也没有聋。都收起那些小心思吧,去索郎中那边好好反省一下吧。”
离着远远的谢艾,看着这一切,这就是凉王的敲打了。阴家宋家各打一棒,从明面上看宋家还被挖了一个军中人,局面更加的亏。
但是凉王这暧昧的态度,只会让两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斗的更加厉害。
谢艾看着张骏心里想到:这就是上位者的平衡术吗?通过这个事情让两个世家不能合流,开始争斗。在两家争斗的同时无形中又削弱了两家的实力,使得无论是哪个公子接位,都不会出现臣强主弱的局面。
再把一贯中立的索询也牵出来,使得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的混乱。
又把赵信抽出,重组了一个以西域胡人为主的部队。目的是告诉所有人,他才是凉王,他才是这凉地的主人,他手上还握着这让赵国石氏都不敢西顾的铮铮凉骑。
谢艾把头低的更低了,张骏远比他之前想的更加老谋深算。就在这时候谢艾感觉有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油然浮现在心中,谢艾抬头四顾,突然发现台上的张骏就在盯着自己这边。
张骏没有多说什么,看了谢艾一眼以后就对着台下的众人说道:“还有要事要奏吗?如果无事,今日就散朝吧。明日两位公子就去索郎中那边听用吧。”
张骏说完一摆大袖,率先走了出去,台下众官全部行礼相送。这时谢艾发现,自己竟然在张骏的一瞥之下,身上一身冷汗,背后已经全部湿透。
出了大殿,宋辑走在前面,走的缓慢,没过多久谢艾和宋混都赶了上来。宋辑低声叹了一句:“大王还是对我们宋家,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