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是为招待女孩,其实都是为媒人准备,一大家好几口人在桌子上忙着劝酒夹菜,捧的兴高像他们家的恩人一般。
中午的饭一连吃了三个多小时,兴高能喝酒,前庄后邻的场面人都知道。少不了一顿狠陪,就怕陪大媒人兴高喝不足而在婚事上拿捏他们。
等到从男方家出来,太阳快要落山。
因为离家比较近,刘彩兰就没让自己的儿子去送。
兴高有点喝高,出了刘家庄,风一吹,酒气就往上窜。脑子就有点不好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的,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
兴高醉的看路面都不清楚,好像路面高出了一米。没走一步,兴高都感觉到自己的脚都必须抬高,才能踏上路面。一脚重重地踩下去,几乎又是踩空。
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稍为碰到一个哇坑,一脚踏空,人就摔倒在地。
三荣见兴高摔倒,也不好意思丢下他不管啊,毕竟人家是给自己说婆家的人。
万一自己先回了家,到处都是水沟,又怕他喝醉了酒一头扎进去,命都会丢掉。
开始是走在兴高十几米的地方,走走停停,站在前面等等。等到兴高到了跟前,再往前走。
眼看太阳已经落山,像这样的速度,四五里路程要走一两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没走大路,走的是两个庄子踩出的羊场小道。这条斜路都是人来人往硬给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不到二尺宽。
本来大田地里就没打算留路,每季度耕种的时候,扶犁稍把子的人耕到这块懒得提起犁头,顺便就给耕种起来。可架不住来来往往的人群。为了超近,还硬是从新给踩出道道来。
于是年年耕起,年年被踩出路来,周而复始地循环着。
地里大多种的是玉米,到了秋后田地里留下的都是玉米被近根斜砍的茬口。
兴高喝高了酒,走在这条小路上可就要遭罪了。如果一个不小心踩空,踉踉跄跄地就被绊倒。那些斜面玉米杆茬口锋利的比刀口还厉害。一手掌按在上就能被刺穿,更别说人趴上去了。
三荣心底比较善良,看兴高走路的样子,就让人揪心害怕。她可不想看到他受伤的惨状。
为了防止兴高被摔倒,就回来架一下兴高的胳膊。兴高个子高,三荣才多高啊,刚到兴高的咯吱窝的地方。兴高弓着身体,把身体的重心转移到了三荣的肩膀上。
三荣扶着兴高走,那简直就是活受罪啊,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地艰难,气喘吁吁的。兴高有人扶着你,可就好多了。
兴高醉眼朦胧地翻着白眼仁,狠劲地锁起眼角的皱纹想尽力地笑一下,舌头硬的发僵,盯着三荣看一眼,和难闻的酒气一起费力的喷出一声:“麻烦你啦。”
脚下的路很窄,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很费力,一不小心就会踩那些玉米根的茬口。三荣哪里还有心思跟他在这里客气啊。就没搭理他,只顾尽力地往前走就很不错啦。
兴高个子高,三荣的脑袋顶顶多到兴高的咯吱窝高,搀着兴高的手臂。连半里路都没走完,就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嘘嘘,快累的不行了,很想立马甩掉肩膀的上的负担。
看看天也快要黑了,再不赶快走,等会天一黑下来,脚下的路就会看不到,那可就更麻烦了。虽说离家只有四五里路,可路上没有一个人影,真是麻烦。
好容易出了一块地,到了两块地中间的一条夹沟边。放开兴高的手臂,让他躺在一边,三荣自己也累的一屁股坐在沟边的埂子上,只顾着大口喘气。
兴高趟在地上闭着眼睛,像要睡着的样子。三荣看着兴高那个样子,害的自己这么累,就有点生气。
对着兴高就埋怨起来:“喝那多酒干嘛,连走路都走不了,这不是活受罪吗。下回你还是到哪少喝点,免得连累别人。”
说了一会,三荣看着兴高好像是睡着了,不搭腔。就嘀咕道:“其实你喝酒不喝酒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么大的人了,也应该用不着别人管了吧,该什么都懂了吧。咱跟你哪跟哪啊,我这不是瞎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