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周起发现他们关系的,要数庄上一个叫银凤的姑娘啦,她经历了一段鲜为人知的遭遇。
银凤十六七岁,待嫁的姑娘,很腼腆。不爱说话。父母太过疼爱,一时间没考虑女儿的婚事。
做父母的很了解女孩子比较老实,性格内向,怕太小到婆家被人欺负,想等两年再说也不迟。
银凤平时本就不爱说笑,但年纪比其他女孩较大点,个子都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一起下湖割草的时候,那些小丫头们都喜欢跟着年龄大一点的银凤。银凤走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无形中她就成了她们的领头的了。
庄子里出门割草的孩子们,有个习惯,出庄子后,到了东边的河底,要聚在一块早年间丢弃的一块预制的桥板上坐坐,玩玩。
男女都是又分寸的,男孩子们归男孩子一群,女孩子归女孩子一群。往往都不在一起。
这块桥板离水面不足半尺高,不论洗脚,还是磨刀都是最佳的地方。清清河水轻轻地流过,总有一群小鱼儿在附近游弋着,坐在桥板上,总能趁它们不注意的时候,猛地一伸手,抓住一条来。
或是捏在手里仔细观察它的神态,或是看着它不停地张着小嘴,不停地一张一合,不明白它到底为什么老是张着嘴这样开合。于是嘬起嘴,往它嘴巴里吹气,玩够了,觉得没意思了,才把它又放回水里。
每天迎来一伙人又送走一伙人,反反复复地,而且络绎不绝。要是桥板上先被男孩子们占了,女孩子们就坐在不远地方等,等他们玩够了,走了,她们才过来,这几乎成了一种规矩。
女孩子要是提前占到了,男孩子们可就不像她们了,候着脸皮总有点不要脸的样子,常常往跟前凑,弄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来,很快就能气走这些大丫头们,成功地独占这个地盘。
这个时候那些在家没磨刀的人,就爱蹲在桥板上拿出刀砖石来开始磨刀。即便不干什么,赤着脚卷起裤腿,把腿伸进水里逗弄那些游弋的小鱼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更有的会摸青虾的,随便往桥板下一伸手。就能捞起几个中指粗大的大青虾来,去头去尾去长线后往咯吱窝里捂了一会,就是几个鲜红的美味放在嘴巴里。
刚开始这本是那些大男孩子的把戏,等没有男孩的时候,女孩们也学着玩会了这招。
第一个女孩没羞没躁地学着男孩把虾肉往咯吱窝里夹,逗起一片哄笑声。
可当把红红的虾米肉大胆地放在嘴巴里,随便嚼几下的时候,跟着就是一句粗话,“我操,怪不得那些家伙喜欢做这个吃,真她娘的特别地鲜嫩。”
于是好多女孩也学着逮虾跟着去做,一个个都砸吧着嘴巴,尽情地品味着。
时间要是比较充足的话,还要逮住几个青蛙上来,扒皮去脏后,穿上柳条枝干上,找个地方,随便划拉一把干草,也能烧出个美味来。
虽说这些都是男孩们玩剩下的,可是烧烤起来,还是没有女孩们做的香,光是站在下风头老远闻到,就让人发馋,趁着不注意,随便抢几串过来吃,才知道烧烤的竟然如此美味。女孩们追打过来,甚至骂两句,“不要脸”的话,也心甘情愿地受着。
后来男孩子里有个人透露,说他的姐姐出门割草的时候,都要带上一小包盐巴。其他的男孩们一听,“我的乖乖,怪不得烧的好吃,原来人家是给加盐的呀。俺偷吃一串,光是知道好吃了,怎么就没品出来咸味呢。”
说归说,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些丫头片子,连随便烧的一点野味,也是提前精心准备好的。
今天,银凤还是跟着十几个女孩子,但银凤却一直焦躁不安,她知道自己心里有点鬼。就是看整天跟着她的那十几个女孩,都忙着烧烤蛙肉的时候,趁她们不注意,甩下她们,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溜走掉了。
这也不能怪她太无情,前两天她发现了一个玉米地边的一个坟地上、长了好多好草。
这个年代在这些孩子的眼里,只有草。从没注意到田里的庄稼好与不好,即使是天天被饿的饥肠辘辘,骨瘦如柴的样子。
却满眼都还是这里草好,那里草好。草成了那个年代的香饽饽。孩子们都是追着这个香饽饽长大的。
只能够一个人割半天的,不想吃独食看来也不行啦,毕竟就那么一点地方,也是没办法。
那坟地离地边也不远,壮壮胆子,一个人去割草也不会害怕。
两天来一直想甩掉她们几个,就是没找到机会。
正好今天看她们玩的太高兴,没人注意到她,就直接溜了过来。
就因为这么一小片草地,银凤也得玩起三十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