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在这时才回过神,他试着推门,结果很顺利就推开了,“门没锁,我们进去吧。”
顾九岑瞥了一眼门把硬生生断开的锁,对景安在的忌惮更上了一层,“嗯。”
虽然是白天,可房屋只有一个很小的通风口,只有那里透进来微亮的光,可见度很低。
景安在虽然夜视能力不错,但不可能清晰的看到物品,只好一边缓缓前进一边摸索。
“前面是不是站着一个人?”顾九岑轻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多了一股阴森味道,说出来的话都自带一丝凉意。
景安在不怕鬼,只是会担心未知的危险,他眯着眼看过去,“好像是人的形状,我上前看看,如果发生什么你就往外跑。”
“我不会跑的。”顾九岑很有自知之明,如果真的有鬼,跑哪里都不如在景安在身边安全。
景安在心里又是一颤,不过他知道这时候可不是心动的好时机,稳住心神后他慢慢靠近,已经做好了召唤长剑的准备。
待他完全靠近后,发现是一个高约一米八的纸人,五官已经画上,在昏暗中显得栩栩如生。
景安在和纸人对视片刻,把纸人夹在胳膊下走了回来。
“纸人?”顾九岑看清景安在带回来的玩意,“这村庄会不会每家每户都会扎纸人?”
景安在:“不知道,还得去其他房屋确认。”
顾九岑:“那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景安在拖到门口,这时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山知睿看到纸人时吓一跳。
景安在没有理他,而是借着光亮打量眼前的纸人,纸人的头发,身上的黑色中式衣服均是彩纸制成的,他现实曾经在亲人逝世时在寿装店看到过,那里的纸人都没有眼前的纸人来得精细。
精细到在黑暗下像个活人。
“任务让我们做纸人,我想先看看。”景安在招呼山知睿,“你要不要也来看看?”
“不了不了,我觉得好瘆人……”山知睿连连拒绝。
景安在把纸人放置好,“那我们去下一个屋子。”
村庄的房屋每一户挨得很近,外面都是荒废的地和养禽类的围栏,这次景安在注意到门被锁住,于是省了顾九岑多余的敲门,直接暴力破锁。
这回山知睿跟着一起进来,结果他看到坐在桌上的一家四口时吓得退到门口,被门槛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景安在没有理会他,而是观察这四个纸人。
顾九岑在他身边,见状说:“按照常理推测,这户人家把纸人当成玩偶一样摆弄。”
景安在想听听顾九岑的看法:“那要是非常理呢?”
顾九岑意味深长道:“那就得问那位负责锁门的是怎么想了。”
一个钟头后,雨势渐小,他们回到原来的房屋,终鹏天和陶素洁比他们早到一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景安在还以为他们遇到了危险,结果一听和他们一样,只是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屋内放着活灵活现的纸人。
“这个村庄都是扎纸人的,难怪感觉阴森森的……”陶素洁抱住双臂。
终鹏天丝毫不掩饰他的害怕,在他看来这种情形下害怕挺正常的,他说:“更恐怖的是没人啊!人都去哪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安静下来,没人知道这个答案。
突然光线一暗,景安在往门口看去,是那名老人站在门口。
“吃饭了。”老人说这话的语气让人不自主联想到断头饭。
她把饭端上来,众人一看是很清淡的白粥,还有一碟咸菜。
之前过于紧张,现在看到吃的众人都饿了,想都没想就开始吃起来。
景安在闻到了老人身上浓重的草药味:“奶奶你生病了?”
“老毛病了,不碍事。”老人说,“吃完就开始扎纸人。”
众人一听加快速度吃,恨不得立刻通关游戏离开这个鬼地方,景安在看出他们心中想法,暗暗摇头,感叹新人的天真。
这里还能吃上粥,在模拟城市的新人只有硬如石头的馒头。
吃完后老人从柜子拿出几根红蜡烛放在桌上,点燃一根放在桌子正中间。
明明是大白天,可屋内暗到必须使用蜡烛才能看清东西的程度。
点燃蜡烛时景安在看到红蜡烛上面的囍字,问道:“奶奶家里曾经办过喜事吗?”
老人的手一顿,苍老的面容不再是死气沉沉,而是多了几分动容,她看向点燃烛火的红蜡烛说:“这是我年轻结婚时候留下的。”
陶素洁找到讨好NPC的机会,赞叹道:“奶奶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
老人看上去并没有多高兴:“我都不记得自己年轻时候是什么模样了。”
顾九岑突然说:“虽然奶奶不记得了,但您的爱人一定永远记得您年轻时的容颜。”
景安在知道顾九岑是在试探老人,目前来看这位老人极大可能就是支线任务里的林小妹。
只可惜老人对顾九岑这句话没有反应,转身走向另一边说:“扎纸人的材料都在这。”
大家都在一起,终鹏天又恢复原本的霸道和主宰,他跟着老人走过去,很快搬过来一大把用绳子绑住的竹皮和彩纸。
“竹皮为瓤,彩纸为囊。”老人说完这句话,竟站在一旁不做任何指导。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陶素洁说:“奶奶,你能不能示范下?”
“竹皮为瓤,彩纸为囊。”老人依旧是这句话。
“这时候倒是像个NPC了……”终鹏天不满的嘀咕。
“竹皮用来编织成纸人的内框架,类似于我们人的骨头,做好内部后才能贴上彩纸。”景安在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纸人,发现不是很难。
然而脑子学会了不代表手学会了,景安在掰断第六根竹皮时对上顾九岑那探究的眼神,默默低下头。
顾九岑进度是所有人中最快的,已经拿着选好的彩纸颜色糊在竹皮上,他是被景安在不停弄断竹皮的声音引起注意,一看好家伙,把制作过程说得如此自信的人,竟然是个手工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