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宁迟疑道，“大夫可是闻错了，那要如大夫所说，那我这身上可只余下这香囊了。”沈宁说完，也不再言语。只余下屋里几人心思各异。

“胡说，我看你这人分明是胡乱言语，我送与姐姐的东西怎会有奇奇怪怪的香味。”沈意从方才这人说沈宁身上的香味不对劲时，就有些慌张，这香囊可不能再让人瞧出什么问题来，否则父亲和祖母要如何看她？

“哼！”大夫重重拂了拂衣袖，“既然诸位不信，那又何必请我来呢？”

沈意说完，也有些后悔，自己怎能如此口不择言，旋即立马恢复正常，柔声说道:“大夫勿怪，只是我实在担心姐姐，更何况这东西本就是我送与姐姐，若是有问题，那我做妹妹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妹妹慌什么？大夫还没说什么呢？不如等大夫诊完再说。”沈宁淡淡开口道。

沈意顿时脸色讪讪，有些不甘的住了嘴。

“大夫瞧瞧。”沈宁取下腰间的香囊来，递给面前的人。

大夫接过来，细细的闻了闻，眉头一皱，开口道:“这香囊有问题。”

“大夫没闻错？”沈振出声道，语气低沉，已然是有些信了。

“老夫决计没有闻错。”大夫笃定说道。

“小姐身上的味道很淡，可知是带上不久，这香囊香味儿浓郁，咋一闻，是花香，但是其间隐隐有些麝香的味道。量少时接触尚可，但若是长久佩戴恐怕会伤身。”

“麝香？”沈宁惊道。她面色霎时惨白，这，“大夫可确定？这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沈宁没有直说，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秋叶，先陪大夫抓药吧。”沈宁开口道。声音微颤，分明是被吓到的模样。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姑娘，甫一接触到这种肮脏的东西，难免有些害怕。当然，这也是沈振和沈老夫人自己的想法而已。

沈宁想的却是，原来如此，自己做母亲的权利就这样没了。简单又恶毒。

沈意有些惊慌，她原本还宽慰自己，这香囊被自己用大量花香掩盖，寻常路根本察觉不到，千算万算没想到沈宁会在今日请来大夫。

“意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沈振冷肃道。

沈意慌乱间，抬头看向沈振，他面沉如水，心中“咯噔”一声，不行，坚决不能让父亲知道。沈意心中婉转间，反倒是镇定下来。

她跪在地上，痛声说道:“爹爹，祖母，都怪意儿没能早点察觉绿茵那丫鬟的心思，之前提出要给姐姐绣香囊的时候，是绿茵主动给我准备材料，我没想到，她竟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今日姐姐出此意外，皆因意儿没能好好管束下人之过，还请爹爹，祖母责罚。”

沈意一席话，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开口先言自己没能好好管束之错，却绝口不提香囊之事，竟是直接将所有的过错推到绿茵的身上，而且绿茵也不在场，无法对质真伪。这要是直接将罪名按在她的身上倒是太过明显。

“这么说来，是绿茵那丫头自作主张了？”沈宁问道。

“正是。”沈意一口答道。

“姐姐自然是信妹妹的，不过，”沈宁笑了笑，然后说道:“绿茵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也不知是不是听信了什么不该听说谣言？祖母管家本就辛苦，妹妹可要管好自己院里的人，可不要再让人忧心啊。”沈宁状似贴心道。

沈意原本以为沈宁会揪住她不放，却没有想到沈宁就这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心下疑惑，不过，此刻她急于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也只得顺着沈宁的话了。

沈振本就不信沈意会做出这种事情，如今见沈宁这样说，心情很是复杂，既庆幸沈意没有做过这种事，又略微不满，直觉这小女儿不如以前这般让人省心。

沈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怀疑累积的多了，那这个人自然也就不值得信了，慢刀割肉，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