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初夏来了,说是喊吃饭。
沈琼鎏将似锦抱起,从后花园穿过层层回廊,才到了前厅。
张文生此刻正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沈夫人。
“必要时候,这个东西可以帮你。”
沈夫人点点头,意思明了。
沈琼鎏只是看了一眼,行了礼,就落座。
今天中午有从西洋来的好东西,似锦吃最为滋补。
似锦还有些昏昏沉沉,尚不明白这些。
大菊在一旁给似锦喂饭,沈琼鎏吃完很自然的接过大菊的工作,给似锦喂饭。
初夏笑着说:“还等着小丫头伺候少爷呢,哪想少爷先伺候上她了,真是天大的福气。”
沈琼鎏笑出了声,他虽年纪小,面容冷峻,偶尔还要板起脸来,可很少笑的。
如今这一笑,沈夫人也看呆了,只道了句:“跟你爹可真像。”
随后带着张先生走了,至于去哪,府里的没有一个知道的。
沈琼鎏喂似锦吃完饭,又给似锦擦了嘴,才将她抱回房中。
看着已经睡熟的的似锦,无奈的笑出声,真是买了个小祖宗回家。
将似锦放到床上,这才拿起书开始看了起来。
沈夫人把张文生带到河边,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可只要一下雨又要溢出来。沈夫人如已然人过四十,虽不是多么老,可是眼角的皱纹却也是有些许遮不住的。
张文生看着容轻歌,“轻歌,当真要这么绝情?”
张文生是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和容轻歌算是青梅竹马,可惜造化弄人,成亲的前夕容轻歌失踪,后来竟然直接成了他人的妻子。他恼过,恨过,怨过,可是都无法改变一切。那么只能祝福她,可惜那人好景不长,竟然客死他乡,回到柏溪镇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就匆匆离世了,随后一年沈琼鎏就出生了。他以为他有机会了,可是依旧没有。
就像她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谁都无法左右她的心。
“张先生,这已经不是无情了。而是有些事,你与我无法感同身受,自然是体会不到了。回去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况且那个地方我真的很厌倦,我在这里很舒服,我守着这个地方我感到心安。”沈夫人看着滚滚而去的河水,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这个地方都处都是他的影子,她不想走。
张文生急了,将黑皮手套脱了下来,露出了一只假肢,“我为你离开张家,这手还给他们也无妨,可是你当真一丝机会也不肯给我?”
他的假肢还有些许不灵活,机械做的假肢到底是比不上真的。
沈夫人叹了口气:“文生,当初绑架我要把我溺毙的是你们,后来要我走的,还是你们。怎么,你们好事坏事都做一个遍就觉得什么都没发生了吗?我的母家被你们灭了,要我怎么回去?我能去哪?天大地大,只有这柏溪镇才是我的归宿。让我在这里好好生活,放过我吧!”
这么说着容轻歌想到惨死的容家一百五十口人,眼里积满了泪,无声的落下,像烫到张文生了一样,他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我都不知道,轻歌,你信我!”张文生张了张口,无法说出更多。这些真相竟然如此残忍,所以轻歌一辈子再也没有回去,所以嫁给他人,所以把自己困在这。
“对不起,轻歌。对不起!”说着道歉,最后直接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