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后,她干脆放弃还手,若受伤才能换得一笔勾销,流几滴血还能勾起阿玙心软的一面,何乐不为?
她扔了长鞭,此举看得宁昼脸色雪白,当即怒吼:“阿玙!那是阿姐!”
千钧一发,苏玙被他喊得心头一颤,待看清宁晞那双明亮的眸,她急忙撤刀,一口气没喘匀折身拎着宁昼打。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宁夫人柳眉倒竖:“愣着做什么?就看着公子挨打?”
护卫们背脊生凉,纷纷拔刀相助。
苏玙眉毛一凛,倔脾气涌上来:“以多欺少?可以!本姑娘今天还就打定他了!”
一句话说出口,气得宁夫人捂着胸口倒退半步。
场面逐渐混乱。宁将军安抚好妻子,夫妻二人搬了椅子坐在院落看戏。
一时暗骂护卫不争气,一时忍不住责怪长女胳膊肘往外拐,刀还没架在苏玙脖子呢,她就先扬起了鞭子。
将军府护卫皆是以一敌十的好手,打了将近半个时辰,东方渐明,苏玙收刀入鞘,居高临下看着宛若一条死狗的宁少公子。
指腹抹去浸在唇角的血渍,她笑了笑:“朋友是朋友,惹恼了我,被打也活该。”
宁昼趴在地上疼得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她咳了口血,俯身对着将军和将军夫人一礼:“宁伯父,宁伯母,小侄先告退了。”说完满不在乎地踏着轻功跃出府。
宁晞追上去两步,身子定住,回眸盯着地上小滩血水,不悦地皱了眉,对身上挂彩的护卫们全然没有好脸色:“谁准你们伤她的?”
护卫们迫于大小姐淫.威不敢吱声。挨了打的宁昼颤巍巍被扶起,刚站稳,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宁夫人为他诊完脉扭头对着宁将军发作:“兔崽子要翻天,写信,一定要写信送往盛京!这孩子咱们管不来,太野了,务必请苏相好好管教她!”
“是,是,夫人说得在理。”宁将军答应的痛快,暗地里摇了摇头。
他哪能不心疼儿子?只是指望苏相责罚亲侄女,还不如辛苦苏老弟从坟头爬出来呢。
一夜没睡,回到家,苏玙草草处理好伤口,换了身干净春衫,足尖一转,推开隔壁那扇门。
小姑娘睡得沉,好歹退了烧,她松了口气。拎了椅子坐在床前,不消片刻疲乏睡去。
天明,一封告状信被快马加鞭送往盛京。
苏宅,光透过窗子钻进来,睡醒了的少女周身黏腻腻的,汗贴在肌肤不好受,她软着身子掀开锦被,裹了里衣扶床而下。
空气弥漫着熟悉的香味,她的手碰到了一把木椅。椅子上坐着人,呼吸连绵,身体是温热的,是阿玙!灵渺惊喜地在心里喊着,昨夜记忆纷至沓来。
所以说,昨夜照顾她的人真得是阿玙吗?她不敢将人吵醒,揽过余温尚存的锦被覆在未婚妻身上。
苏玙是被一股沁鼻的花香唤醒。
睁开眼,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天真灿烂地盛开在她眼前,她呆怔在那,在看清当下情景后,一声不吭恶作剧地用锦被把小姑娘卷进来。
那架势,怎么说呢,像极了用麻袋套一只未经世事的幼猫。
被裹的少女僵直着身子没敢反抗:“阿、阿玙?是阿玙吗?”
“不是阿玙。”苏玙逗她:“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