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小姬无忧也曾对她说过。

姬无忧拔出碎魂剑，然而他还没攻上去，半空之中又响起了一道女声。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么？”

这声音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地面上的仙界弟子纷纷希冀地抬起了头。

紧接着，他们便看见灵兮与其余几位创世神出现，他们身后站着无数的仙族士兵。

“好几位神都在本座手上陨落了。”

魔神挑了挑眉，看好戏一样看着灵兮，“灵兮神女也想跟他们一样？”

灵兮并没有理会她，她高声吟唱着。

“这一切该结束了。”

说着，她双手合十，以血写下阵法，将魔神困在其中。

施淼：“！”

这一幕她曾经在梦里看到过。

而且与梦里如出一辙，阵法有一处缝隙。

如果真是梦里那般，那下一秒玉锵将会化成一条黑龙将那道阵法的缝隙给填补上。

她刚这样想罢，天空之上便龙吟阵阵，一条黑龙盘旋而上。

“灵兮，我愿与你守护六界，我们永不分离。”

玉锵龙族威压释放，天地都为之震撼。

有龙族加持，灵兮手上的阵法越来越强。

最后在魔神的厉声尖叫中，灵兮与玉锵陨落，而魔神被永久封印。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仙族们纷纷感叹唏嘘。

“就是可惜，灵兮与玉锵生出的孩子是个祸害。”

“好在那祸害已经死了。”

“听说是阆风将军处死的，可恨阆风将军竟然陨落了。”

“”

施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抓住。

她共情耳到了他的紧张、愤懑、又无可奈何。

脑海里再次闪过他被抽走传承时的疼痛不安、被其他仙族欺负时的孤立无援的画面，心就一揪一揪地疼。

而此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大家认为解决了魔神就可以高枕无忧之时，突然间天地异象，整个空间都来是震动起来。

施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地开始龟裂，若干的小隙缝开始不断地变大，形成一条条巨型深渊。

这个空间就像是个玻璃球，现在，玻璃球四分五裂了。

战场的仙族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耳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进了隙缝里。

施淼连忙变回猫咪跳到姬无忧身上。

姬无忧抱紧了她，也跟着跳下了深渊。

跳下深渊后，持续下降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姬无忧稳住脚步后，四周开始明亮，也变得清晰明了。

这里是一间普通宅院，规模不大，建筑风格还是属于几百万年前的风格，除此之外，院中还种了不少神树仙草。

施淼颇为头大，这里是灵兮神女的家。

当初姬无忧就是在这里出生，然后被定义成浩劫。

小院里的仙气波动，缓缓地凝聚成一个人形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人形逐渐凝实起来，是灵兮的模样。

姬无忧没应。

灵兮看着他，是一个母亲的思念，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姬无忧突兀地笑了下，“差点被你的好徒弟给弄死了。”

灵兮怔住。

阆风？

姬无忧又道，“还好我福大命大，有人护了我一命。”

灵兮心中酸涩，胸口密密麻麻地发疼。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疼地看着他。

“对了，本座现在的？”

他挑了挑眉，闲闲道，“虽然本座现在还没毁灭六界，但也快了。”

他虽然说着这番毁世妄言，但灵兮听得却不是滋味。

灵兮神女顿时红了眼眶，“对不起，在六界与你之间，我选择了六界。”

姬无忧沉声道，“本座既然是祸害，那你没必要说对不起。”

“而且这么多年，你也不曾养育过我，我们之间除了那点血缘关系，就是陌生人而已。”

灵兮心如针扎，不禁潸然泪下。

她陨落后，一缕残念覆在了以前的宅院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的孩子。

可是，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姬无忧见她哭，也无动于衷。

他最后那点亲情在被抽走传承、扔进无妄海时就没了。

“对不起。”

她现在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

姬无忧顿了下，容色冷漠，“这声对不起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不必介怀当年的事，就当我们从头到尾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灵兮瞬间哑了口。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小院里也安静下来，针落地可闻。

最终还是灵兮打破了安静，“我这抹残念坚持不了多久，能在彻底消失前见你一面，已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她笑了笑，既无奈又释然。

姬无忧没回，他垂着眸，长睫挡住了眸中的思绪。

见两人这么杵着实在尴尬，施淼跳下姬无忧的肩膀，喵了声。

她的声音吸引了灵兮，“这是你的灵宠吗？”

姬无忧薄唇抿紧，眉宇间难得带了丝温情，“她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

他停顿下，才开口，“猫。”

施淼：“”

灵兮听到“一生最重要”这几个字时，眼神明显一黯。

随即问她又欣慰起来。

至少有一只猫儿在他身边陪着。

灵兮从手上取下一串手链，然后戴在施淼的脖颈上，“既然是阿龙的猫儿，那这个就送给你。”

这手链样式简单漂亮，上面垂钓着两颗葡萄籽大小的白玉石，玉石上分别写着“灵兮”两字。

不过戴在施淼脖颈上后，那字就自动变成了“小白”。

这玉石里蕴藏着浓郁仙气，一看就是好东西。

戴完后，灵兮又摸了摸她的头。

灵兮的残念时间不多了。

慢慢地，她身躯变得透明起来。

“阿龙，我走了。”

灵兮看向姬无忧，声音带了丝祈求，“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姬无忧抬起眼皮看向灵兮，看着她越来越透明的身躯，唇瓣蠕动了下，“姬无忧。”

“无忧无虑。”

灵兮弯了弯唇，眉眼有一丝解脱。

“希望你这一生如你的名字一般，无忧无虑。”

“再见了，无忧。”

她满含笑意，消失在了小院里。

施淼心中微微酸涩，她再次抬起头时，看见姬无忧眼眶也有点红。

其实、他刚刚对灵兮冷漠也是在硬撑吧？

“姬”

“原来你不是什么姬斐，而是魔尊姬无忧啊。不仅如此，你还是预言里的那个祸害。”

施淼还没开口，身后又传来了一道男声。

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连忙回了头，便看见万俟渊那张嚣张又嘚瑟的脸。

姬无忧也回了头，他唇角扯了下，阴测测地看着他，“是啊。”

“你知道几百万前焚天城的凌家么。”

万俟渊怔了下。

他当然知道凌家，那可是妖族的开创者。

只是后来，凌家被灭门了。

至于是谁灭的，至今都不知道。

“凌家是本座灭门的。”

姬无忧笑了出来，笑意张狂又残忍。

万俟渊当即愣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姬无忧开口了。

“既然你知道了本座的秘密，那本座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和凌家团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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