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架上的人虽然双眼紧闭,却仍旧隐约可见他审视的目光,慕安一踏入这个帐篷便已经知道这个羌人的大少爷正在装昏。
没有人答话,帐篷之中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
慕安望着死死闭着双眼的羌人,微微一笑,挪了几步便站在了那张满是刑具和鲜血的桌子之上,桌子上满是各类或大或小或长或短,但无一不沾满了鲜血的刀具、钳子,鞭子以及各类一切都可能用得上的刑具,黑红色的血迹凝结在桌子上,只是站在那里,夹杂着铁锈的刺鼻血腥味便而来。
慕安抓起了一条鞭子,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和各类盐水所留下的痕迹。
帐篷中的呼吸声突然一滞,慕安知道他醒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不会有用的。
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合作者,而不是一个被痛苦于疼痛逼着走向未来的奴隶。
慕安随手抛掉了自己手里的鞭子。
“你真的该醒了,我不会对你用刑的。”沾满了陈锈鲜血的鞭子重重砸在了桌子上,“相反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一份你梦寐以求了许多年的礼物,一份一定会让你感谢我的礼物。”
气氛突然轻松了很多,最起码帐子里的呼吸声再一次顺畅了起来。
但帐子里却依然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显然慕安眼前这个羌人的贵公子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但大帐之中,慕安听得明白眼前之人的心跳却在加速。
“你的选择不多了,你的父亲今日被我军斩杀在了阵前,如果你还有争夺首领之位的想法,你除了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慕安看着他,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已经不断崩裂的伤口,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快要招供了。
“你很爱权势吧。甚至不惜杀掉你的父亲来夺取权力。你在宗族里已经做好了诸多安排对不对?只要你的父亲死了,你便会开始夺取他的位置”
慕安继续开口说道。
姚星的眼睛瞬间睁开了,目光惊异的望着眼前之人。
“你的裤腿上粘着一撮狗毛,那是咸阳城中少数贵族才能拥有的玩具金毛狗,这种狗生性极为忠诚,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只有在幼犬的状态下才能被贩卖,而你竟然能拥有一只,甚至在今天出战之前还随军带在身边,这表明不仅在宗族内拥有众多的手下,出众的威望,甚至手里还有能够远远触及咸阳城的势力网,而你若真是一个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是不可能拥有一个能为你买来金毛大狗的势力网络的。”
周围的空气陡然之间的安静让姚星的心跳声在慕安的耳朵中更加明显了。
“你之所以要买这只狗,甚至还带到了军中,必然是要用它来麻痹族中对手乃至羌王的,因为据我所知羌王以及你的兄弟都是猜忌心很重的人,所以,这只狗不仅不能表明你飞鹰走狗的纨绔身份,反而暴露了你韬光养晦的事实。
其次,你的肌肉虽然结实但却多是块状的,这表明你并不喜欢跑步也不喜欢做那些能够养成流线型身材的功夫,而据我所知你们羌族的传统武学之中,这样的功夫是打底。
而你的这一身肌肉只有汉人的功夫才能打熬的出来,你心中喜欢汉人胜过自家的羌人,所以我今天在这里给你一个选择。”
“为帝国之臣,我便让你为王。”
慕安望着眼神闪动的羌人姚星,他知道,大事已成。
“不为我臣,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眼神彻底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