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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皆欲死战?”
慕安叹了口气,摇了摇扇子,冬日的风是真的很冷。
“请先生成全。错过了今日,不知我等是否还有生见单于授首的日子了。”
张宁望着羌王大旗,眼神中满是渴望,他已经年近四十了,在这个平均年龄不过三十的年代里,他所剩时日已经不多了,如果他不能手刃羌王或是在为家人复仇的路上死去,他怎么有脸去见自己死在羌王手中的父母妻子呢。
“请先生成全。”
羌人逃奴口中声嘶力竭的汉语虽然大多生疏而含糊,却绝对是这些汉子心声的最佳体现了。
他们渴望复仇。
羌人最为重视家族,在羌人的传统中,若是一个汉子不能为自己死于非命的家人复仇,他即便死去了,也只能做上一个无家可归的幽灵或者说孤魂野鬼罢了。
“蒙将军,我们有多余的剑刀吗?”
慕安叹息一口,心中有些不忍。
他们大概尽是些被羌人迫害的家破人亡之后心怀国仇家恨却一直报国无门甚至只能说是为了报仇而勉强苟延残喘的可怜人罢了。
“张宁,这柄剑拿去,但我可不是白给你的,你得用单于的脑袋来换的。”
一旁早已经被张宁以及数百逃奴感动的嬴政慨然解下了自己使用的多年的佩剑,并将它交给了张宁,“记住了!你得用这把剑!亲手砍下单于的大旗!用单于的脑袋来换这柄剑!因为你欠孤王一个单于的脑袋!”
“末将立誓,定要让羌王首级悬挂在汉庭宫阙之上。”
张宁结果蒙恬的长剑,朗声而道。
“把你们多余的佩剑给他们。”
热血沸腾的嬴政挥手下令道。
拔剑声四溢,冰冷的剑锋似乎承载着两代人对于羌人劫掠的怒火以及复仇怒火的重新加载。
而剩下的三千余人中,绝大多数低头望着沸腾的炉火,眼神闪烁或是无动于衷,他们大多是些头发灰白、皱纹密布的老人,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之中,他们早已经忘却了仇恨和自己所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并对羌人的劫掠和仇杀麻木了,甚至不敢对羌人以及当年屠杀他们的人抱有任何复仇或是反击的想法和念头。
不过这也不奇怪,对于羌人怀有无比愤恨的人是绝对没有办法苟活这么多年的,最起码是没有办法活到现在的。
“制盐去吧。”
慕安叹息一口。
三千辅兵本尽是些被贼羌迫害以至于流离失所的汉子,但现实终究还是磨平了一切仇恨和突兀。
“张将军,你能否拖住敌军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