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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肴顺理成章跟着周延礼一起离开医院,此时外面已经夜色浓厚,可医院门口还是围堵了很多人。

陈佳肴亦步亦趋跟在周延礼身后,忽然听到一阵类似机/关/枪的噼里啪啦声响。

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无数镜头捕捉到了小姑娘白净稚嫩的面孔。

以及她浑身上下写满的局促。

“谁?”

“这谁啊?”

“不知道啊?怎么跟周教授一起出来的?”

“陈家的人吗?还是周家的人?”

议论纷纷,猎奇目光投向陈佳肴。

陈佳肴敏锐地感受他们的不善窥探,她不知该作何反应,求助的目光还未来得及落在周延礼后背上,男人宛若知晓一般停下了脚步。

陈佳肴跟着停下,微微抬起小脸看到周延礼转身,来到她身边。

陈佳肴浑身更加僵硬,连呼吸都弱的还不如一阵风存在感强。

她目光不眨地看着周延礼,听到对方声音低沉说:“来,到我伞下。”

他说着单手撑开一把黑伞,伞檐很大,像一隅他专门为她圈下的天地。

陈佳肴轻轻点了下头,迈开脚步走到周延礼身边。

周延礼抬起手,绕过陈佳肴单薄的背,虚虚拦在她手臂旁。

他利用自己的长臂将陈佳肴半掩入怀,手暴露在雨里,并未真地触碰陈佳肴一分一毫。

男人的气场虽然很强,但也很谨慎地给小姑娘画下了清晰深刻的安全线。

这小小的举动让陈佳肴始终波澜四起的心安定了一分,她微微偏头,看到他的手已经被雨全部淋湿。

雨水顺着他的指缝溜走,他的手指在夜色和黑伞的衬托下又白又好看。

周叔叔。

是个哪哪都很好看的人。

陈佳肴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往里靠了靠。

小姑娘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善举,其实尽数落在周延礼眼里。

真是又乖又可怜。

像小区绿化丛角落的那只流浪猫。

也不知怎么了,一向不解人意的周延礼忽然就决定如她所愿,把手往伞下收了收。

余光瞥到小姑娘唇角抿了抿,他波澜不惊收回了目光,仗着得天独厚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向试图拍更多有价值照片的媒体人。

纵然隔着镜片,男人的目光也没有减轻太多压迫力。

媒体人顿时噤若寒蝉,有胆小的已经讪讪收了相机。

保镖开出道路,在保镖的拥护下,周延礼送陈佳肴上车,自己则是绕过车头从另一侧上车。

上车前,他低声跟其中一个保镖交代:“照片删了。”

车门随即关闭,“咔哒”落了锁,所有声响拦截在外。

车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心跳却被放大。

陈佳肴局促地缩在一角,她身上还是湿的,坐在昂贵皮质的座椅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让人难堪。

周延礼坐在另一侧靠窗,两个人之间隔出近两个人的距离,他单手摘了鼻梁上的眼镜,似是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存在给他造成了麻烦。

陈佳肴愈发觉得难堪。

可也无从开口给自己找退路。

直到男人出声:“找家药店。”

陈佳肴如惊了的兔子微微转头。

周延礼察觉,看了她一眼,嗓音淡淡:“不是跟你说话。”

……哦。

好尴尬啊。

陈佳肴再次缩成了一团。

车子半路停了一次,周延礼没有出声交代什么,司机却十分妥帖地买了很多清热止咳以及预防感冒发烧的药。

还有一些女生才会用到的止痛药。

后来的车程平稳又安静,耳边只有雨敲打车窗的声音。

细细碎碎,恰到好处。

陈佳肴透过玻璃窗看外面不断倒退的世界,隔了层玻璃,又隔了层雨帘,城市依然是彩色的。

这是大城市才会有的夜晚,她在周延礼的带领下,正在开启新的生活。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的男人。

不知何时,他松开了领口的领结,扣子解了两颗,有些散乱。

他好像微微松懈了肩背,靠在软挺的椅背上,眼睛闭着,眼睫在一片昏暗里只有浅浅一层。

车厢内光线很暗,只有车子前方的车尾灯照过来几缕脆弱的光线,光线勾勒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一寸一寸仿佛烙在了陈佳肴眼睛里。

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男人出声:“还要一段距离,困就睡会儿。”

对方陡然出声,陈佳肴心跳都要停了。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虚地缩回自己的脑袋,假装突然就困了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折腾了一天,陈佳肴也确实有些困了。

本来只是为了躲周延礼,没想到后来真地睡着了。

车子始终都开得平稳,陈佳肴却像湖上的一片轻叶,单薄的身板摇来晃去,直到车子因为一盏红灯缓缓停下,她也顺势一歪,倒了下去——

周延礼在她倒下前一秒,眼疾手快伸出手,掌心准确无误托住了陈佳肴的脸。

小姑娘脸上温度有点凉,他掌心温热,小姑娘似有不舍地浅浅蹭了一下。

然后就那么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周延礼动作未变,他目光沉沉,盯看陈佳肴还未完全展开的稚嫩五官。

多少还是能看出陈家人的痕迹的。

比如小巧有些圆的鼻子,比如天生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