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中的几个助理被震住了,鸦雀无声。
“东临还没倒闭,你们都不想干了是吗?”施念念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手疼不疼,凶巴巴盯着她们。
几个助理都知道她是施董女儿,纷纷低下头,装模作样找事做。
施念念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奈又无力,她慢慢收起身上的戾气,又回到了办公室。
昨天她来的时候没注意,今天才发现这些人工作完全不在状况。每个人都觉得东临没救了,有的在观望,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干脆事不关己混日子,整个公司死气沉沉。
秘书推门进来,为她送上香浓的咖啡。
施念念捧在手里没有喝,问:“苏家要收购东临,是真的吗?”
秘书叹了声气,神色凝重地说:“苏家已经对我们采取资本施压了,东临可能……”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施念念却懂了。
苏昧果然没有危言耸听。
“很烫吗?”秘书看到她放下一口没喝的咖啡蹭地站起来,问。
施念念摇摇头,语速飞快地说:“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走出大楼,迎着刺骨的寒风,她给苏昧打微信电话。
响了几秒钟,苏昧接起:“考虑清楚了?”
施念念忙不迭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她看不见,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说:“我愿意跟你合作。”
苏昧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顿了顿,说:“好,我现在就去公司找我爸谈。”
施念念捏紧了手机,说:“那我回去等你消息。”
……
苏远文看到苏昧出现很是意外:“今天不是要和童家的人吃饭吗?你怎么没去。你这手和脖子怎么回事?”
“这些不重要。”苏昧自动跳过第一个问题,直奔主题地说:“爸,我想和您聊聊东临的事。”
……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天黑了,施念念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没有心情吃。
听到门铃响,她忙把快要被她撸成秃头的球球丢到一边,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跑去开门。
看到苏昧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她一直绷着的神经又收紧了些,问:“你爸他……是不是不同意?”
苏昧轻轻摆头,说:“他同意了。”
眼前仿佛有烟花炸开,施念念一阵炫目,不敢相信道:“真的同意了?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跟他说……”苏昧故意拖长尾音,眼睫轻扇,看着她写满期盼的双眸,缓声:“我喜欢你,非你不娶。”
“什么?!”施念念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喜欢我?你你你你又开什么玩笑。”
苏昧瞥见她的小动作,神色收敛,淡淡道:“当然是开玩笑。”
“哈?”
“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吧?”
“怎、怎么可能!你别乱说。”施念念忙否认。
苏昧嘴角扯出一个介于玩味和讥讽之间的浅笑,稍纵即逝,正色道:“如果不那样骗他,他根本不会同意。”
收购东临势在必得,只是要耗费很多财力和物力,这是一个持久战,也是一场博弈战。虽然收购成功后要承担继续亏损的风险,但苏远文有信心能把它治理好。苏昧让他放弃收购,改为入股时,他坚决不同意。
“作为一个商人,利益为上,入股东临我们只能拿到一部分利益,但我想要的是全部。”苏远文野心勃勃地说。
“可是爸,东临不是一般小企业,您这样强势收购,会得罪很多人。”苏昧极力劝说。
苏远文大手一挥,不以为意地说:“我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我不想得罪施家。”
“施家?你怕什么?”
苏昧深知他固执,心一横,说:“施建雄的女儿叫施念念,我很喜欢她,我要和她结婚。”
当时苏远文的表情,就如同施念念此刻一样精彩缤纷。
施念念压下心底的错愕,抿了抿唇,说:“我们这样骗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苏昧双臂环胸,把问题抛给她。
施念念嘴巴张了张,肩膀一垮,摇头。
“嘶——”苏昧突然皱眉。
施念念看到她松开环抱的手,开始抓啊抓,被她手背上那几个红点刺到眼睛,心虚地问:“还痒啊?”
苏昧没吱声,越抓越狠,很快把白皙的手背抓出一条条红痕。
施念念看得心惊胆战,说:“哎呀你别抓了,还是擦药吧。”
苏昧动作一顿,抬眸看她:“你要帮我擦?”
“我帮你擦。”施念念不假思索地说。
苏昧眉心舒展,把手放下,说:“我洗完澡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