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摆设,哪件拿出来都是价值不菲,这要是能回去,随便顺一件就够他吃一辈子了。
欧阳逸左看看右看看,那架势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白苏虽说也算是有一半皇族血统,但是跟她老爹在山谷里头待着,太好的东西也没见过,一路走过来,满眼的都是惊叹。
相比之下,胥准就淡定多了,他目不斜视……只是虽将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欧阳逸身上周围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他并不感兴趣。
“三位公子,姑娘吩咐了,你们且先在这里住下,稍作歇息,其他的事情来日再说。”领路的丫鬟带着他们进了一方院子之后便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然后从院子的屋里推门出来一个梳着双环髻的紫衣姑娘,打扮倒不像是丫鬟,她走到三人面前,脆生生的道。
“姑娘?”欧阳逸一挑眉,“是罗忻忻小姐吗?”
“嗯?”那紫衣姑娘好像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罗忻忻是谁,她眨了眨眼睛,这才道:“姑娘是碧柳姑娘呀!”
“那我们今天就住在这儿?我们想见一见罗小姐,毕竟是我这师弟未来的夫人……”欧阳逸嘴角一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勾出一个温和亲切的弧度,笑眯眯的看着紫衣姑娘。
那紫衣姑娘也不过十六七岁,生的也娇俏漂亮,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当即就红了脸,差一点儿就要点头了,在头快要点下去的时候猛然想起了什么,摇摇头,对着欧阳逸道:“不行,除了姑娘的安排,你们就只能在这院子待着哦。”
只能在这院子里待着?意思是不能随便走动?
白苏没心没肺的暂且不提,胥准和欧阳逸都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他们同时有个念头:好像被林奚坑了一波。
两人面上均不显,欧阳逸将这紫衣姑娘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在追问,只是略显可惜的叹了口气,那紫衣姑娘好奇道:“你叹气做什么?”
欧阳逸没答,只道:“在下可否知道姑娘芳名?若是总在院子里待着,难免无趣,若是有佳人相伴,便再好不过了。”
要不怎么说欧阳逸长的占便宜呢,本身长的就文雅俊秀,又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一双桃花眼将弯不弯,深棕色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你,显得特别真诚,真诚到好像那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似的。
紫衣姑娘俏脸又是一红,啐了他一声,哼道:“油嘴滑舌!”
说完,紫衣姑娘便一蹦一跳的转身走了,没走两步,她回头对着欧阳逸天真烂漫的一歪头,道:“我叫紫珂!”
欧阳逸面上仍维持着那个他对着镜子练过的号称女性杀手的笑容,闻言点头:“在下记得了,珂珂姑娘,慢些走,小心裙角沾上泥土。”
紫珂灵动的眼睛转了两圈,突然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呼哨声,她面色略微白了些,不敢再多言什么,快步走过拐角,然后足间一点,身体腾跃而起,眨眼的功夫,人就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紫珂看着对面一身浅绿衣裙的人撇了撇嘴,不过却不敢直视她,好像是对她颇为畏惧。
碧柳皱着眉头看着紫珂,低声斥道:“你现在的眼力越发差劲了吗?那个白苏且不提,另外两个哪个是简单的?你同他们说那么多做什么?知不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
紫珂低头咬着指甲,嗤笑道:“就算他们通天彻地,在这里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再说,你不是查过了吗?他们顶多是几个身手好的初出江湖的小子罢了,能厉害到哪儿去?……姐姐,您这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但凡有接触,就会有破绽,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们察觉出什么,”碧柳嘱咐道:“还有,这几天你少跟他们接触,以免他们察觉不对,节外生枝。”
紫珂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听紫珂如此说,碧柳脸色终于稍微好了些,紫珂朝着东面看了一眼,有些闷闷不乐的问道:“姐姐,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在这里都要待腻了。”
“主人的事轮不到我们过问,”碧柳背过了身,一副毫无人情的模样,道:“你回去吧,记住,不要和那几个人过多接触。”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走了!”紫珂满脸的乖巧,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也不愿意同碧柳多待,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这院子里是阁楼似的屋子,三人一进去,欧阳逸就四处看了看,没见周围藏了人,这才放心的转身回来,拿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在白苏脖子上扎了一下,白苏捂着脖子咳了两声,开口的时候不是原本清脆娇憨的声音,而是略显低沉的男音。
“欧阳逸,你至于吗?我不都说了我不会乱说话的!”
临出门的时候,欧阳逸特意给白苏易容了一番,掩去了她面上的柔和,多了几分棱角,最后用药让她的声音产生了变化,最后的最后,一根银针点了她的哑穴,让她说不出话来。
欧阳逸一点愧疚感都没有,鄙视道:“你自己忍得住吗?”
“我……”白苏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但是一个我字出来,往后就说不下去了,她还真忍不住。
胥准敲了敲桌子,将白苏和欧阳逸的目光吸引过来,他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好像整个罗家都是那个叫碧柳的做主似的,还有今天那个叫紫珂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丫鬟。”
“嗯,”欧阳逸嗯了一声,煞有介事又回味无穷似的道:“的确不像是个丫鬟,很少有丫鬟长的那么好看的……”
“欧阳逸!”胥准瞪他。
欧阳逸双手一举做投降状,道:“得得得,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欧阳逸舒适的翘起了二郎腿,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击,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个碧柳上头肯定还是有人的,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咱们一路走过来,明里就那么几个人,暗中藏的人可是不少。”
胥准也道:“从我们进府,就有人一直盯着我们,直到我们进了院子,那个紫珂出现,那些视线才消失不见,可能是特意盯着我们的,现在应该是在院外面守着。”
“没错,”欧阳逸眨眨眼。心里也颇为惊奇,他那些人视线极为隐蔽,深藏的身法也好,他最开始都没在意,完全是靠着那些在在危险中打滚儿的直觉,觉得周围有人盯着,然后运了内力刻意去看去听,这才发现了那些人,而这胥准,感官却如此敏锐。
白苏听着两人说话,这时候才有机会插句话,她吃惊的道:“你们是说,我们现在是被监视起来了?”
“终于聪明了一回。”欧阳逸不甚温柔的拍了拍白苏的脑袋,白苏打掉欧阳逸的手,理了两下头发,脸上竟显出几分兴奋来,“这也才刺激了吧?我们这算是探险吗?”
“探个屁险!”欧阳逸白了她一眼,白苏怏怏的垂下头,闷闷不乐的像一朵开到一半儿就自闭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