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妙目出岫(2 / 2)宠姬她撩完就怂首页

大抵也是因此,坊主才对她特别关照吧。此外她还白得了一个干爹,对她比亲爹还好,实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我的运气好。”吉祥下了一个很知足的结论。

“那我的运气,是太不好了。”湘辰喃声接了一句,吉祥没听真切,困意上头,不觉睡着了。

夜半她短暂醒来,惺忪向身旁看了一眼,湘辰熟睡着,透进的夜光朦朦照在她脸上,眼角似有水痕。

——咦,是哭了吗?

半梦的吉祥扯扯被子翻个身,再度陷入睡乡之前迷糊地想:是因为终于得进侯府,高兴得哭了吗?

翌日清晨,两个饱饱睡了一觉的人被争执声吵醒。

呕哑的声音透进门板:“你这小蹄子青天白日乱嚼蛆!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了!呸,你娘什么好物没见过,犯得着巴巴碰你的东西!”

另一个声音嫩嫩回嘴:“你是我哪门子的娘?我也攀不起您老这黑心肝的娘!我就走开一会儿,回来就这样了,不是你还找得出第二个人吗?”

“阿弥陀佛,就是鬼拉着我的手,我也不碰你们的东西!可叫神仙佛祖显显灵吧,谁若扯谎就喉上生个疔,三日烂死了!”

“你!”

“吕婆子……不愧姓了两张嘴啊。”吉祥揉着脸坐起来,听着不入耳的咒骂,左颊挤出一只浅浅的梨涡。

她穿好衣裳与湘辰出去,院子里争吵的正是吕婆子与小禾。两人围在杏树下的琴台两边,一把琴歪歪斜斜地撂在上面。

湘辰一见那把琴就变色奔了过去,果是她最心爱的古筝。只见筝尾已经开裂,片漆脱落,弦断三根,雁足也摔坏了,其相宛如一个刚刚夭折的死婴。

湘辰的眼神一瞬也像死了,抖着手不敢碰触,血红眼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禾的一脸哭相与她主子分毫不差:“姑娘对不起,我、我清早进外屋打扫的时候,见这把琴实在漂亮,想着清早天气好,不如把它放在院里的琴台上……”

“谁让你动我的琴了。”湘辰的眼泪随话音落下,数落人也没有气势,只知哭,反像她才是做错事的人。

“可我极尽小心捧了来的,半分都没有磕着!”小禾指着吕婆子,“谁知转身去烧水的功夫,忽然听到一个响动,赶过来就见琴坏了,旁边就站着吕婆子!”

“呸,你这丧——”

“你亲眼看到了吗?”吉祥及时打断竖眉怒目的河东狮,问小禾。

小禾犹豫了一下,声量小了一分:“没有,可是……”

吕婆子瞬间得了底气,扬眉扬脸地瞍着三人:“没有你还敢——”

“可是你过来时只看到吕婆婆,是不是?”吉祥分外冷静,再次打断老妪骂人的兴致。

这下底气回到了小禾身上,她奋力点点头:“没错!”

吉祥清净的目光不露声色,没看这两个人,小心地瞧了瞧默然垂泪的湘辰,又看一眼古筝,缓声道:

“姐姐,这琴是谁碰坏的,一时理论不清,既已如此了,多作追究也无用,姐姐莫伤心,还是先想想有没有办法将它修复吧。”

吕婆子和小禾一直争个结果,听吉祥三两句话将罪责化解了,谁也不追究,一时都有点茫然。

湘辰一言不发地抱起古筝回屋,吉祥跟在后面,吕婆子忽然回过神:“老婆子活了这把岁数,就被你们几个黄毛丫头子白白冤枉了?”

湘辰是百里难寻一个的软性子,路上被人撞了还要先道歉,本不欲追究此事,可听吕婆子这样不依不饶,软柿子也有冻硬的时候,瞪着眼回头。

吉祥按住她肩膀,侧了个眼锋,笑眯眯地说:“今天的事若在大夫人屋里,摔的是大夫人的东西,又当怎么的?恐怕婆婆和小禾,一个也脱不了罚。我们没身份,难道大夫人也不听我们说话吗?别不识好歹。”

她的脸上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吕婆子吃了几十年的盐,头一遭被一个比她小半百的姑娘骂不知好歹,愣是忘了还嘴。

吉祥把人护进屋,“砰”地甩上房门。

“为什么纵着她,这样心狠的恶婆子……”

回到屋里,湘辰哭得更厉害,刚抹掉一层泪,又有两行滑下来,吉祥如何哄都无用,没一会儿功夫,那张脸上连胭脂钱都省了。

吉祥实在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其实,是小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