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蠡卧室的大门敞开着,他正依靠在床前,医生正嘱咐着金蠡什么,见我来了,就识趣的结束了医嘱,和护士离去时,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我的脸莫名的一热,才平静没多久的心跳频率再次捣鼓似的敲打我的胸口。
“戚名……”金蠡眉眼带着缱绻的深情,大手向我一伸,我像被海妖蛊惑了的水手,本能的移动脚步朝他走去。
和他十指相扣的时候,我幸福得快要昏阙过去。
偏偏金蠡还用力一拉,将我带入他的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是我梦寐以求的港湾,除了那一夜和他肌肤相亲时,我偷来的一宿泊岸,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了,就算用余生的无数个日夜去交换,我也心甘情愿的。
鼻翼里还闻到了金蠡身上的药味,依稀夹杂了些许的酒精散发的气味,我如梦初醒,生怕我压到了他腹部的痛处,慌忙从他的怀抱中抽离。
可他揽得我很紧,一只手牢牢禁锢着我的腰,不准我离开。
我脸红耳赤,稍稍一挣扎,耳旁果然传来他疼痛的闷哼声。
我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低声说:“你……你放开我,这样我会压着你的。”
金蠡身体细不可查地颤栗着,似乎更害怕我的离开,手更用力的钳制着我的腰,嘴唇微微掠过我的耳瓣,他满意地轻笑道:“压着了,你就帮我揉揉。”
我脸上又是一热,因为金蠡扣着我的手撩开了被子一角,从他的衣摆里钻入,我的手就这样触碰上了他的肌肤。
很烫!我的手一缩,却被他更用力的压着。
他用几近哀求的目光看着我,和磕伤了膝盖的小砚砚的眼神如出一辙,用无辜赢得我的关注与怜惜。
我被他弄得又是慌乱又是不知所措,他就算不这样,我也从来不会拒绝他提的要求的。
于是我用很轻很轻的力度揉着他的腹部,眼睛下意识的瞟向那儿,是常年锻炼的坚硬肌理,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耳旁传来了金蠡舒服的喟叹声。
我和他做那事时,他也会发出这种满足的叹息。
可每次他得到了满足之后,就不需要我了。
我下意识的想缩回手,却又怕他还不满足,犹豫着问道:“金先生,还疼吗?”
金蠡突然绷紧了身体,不动了。
我以为这是他给我的信号,赶忙缩回了手。
可是金蠡仍旧扣紧我的手,且掷地有声的说:“你以后不准再叫我‘金先生’了。”
我惊恐不安地抬起头,然后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眸子。
我初来羊城的时候,还懵懂不经事,金蠡对我很好,我便一口一个“蠡哥哥”的叫,他也没有反对,后来,他送我到羊城最好的高中读书,经常过问我的功课,也曾带我去向往已久的游乐场、海洋公园,还教我说羊城的白话,他在东京争拿富士通杯的时候,特意打国际长途电话给我,只因那时天气骤降,让我多添一件衣服,每月定时给我足够的零花钱,只是上了高三之后,零花钱归王妈转账发放了,我才饿一顿饱一顿的。
就是那个时候,金蠡开始疏离我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我害怕失去他,不自觉的就把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连对他的称呼也改了,开始称呼他“金先生”了,只为他不那么厌烦我,能多看我一眼。
现在,连“金先生”也不能叫了么?
那我该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