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怎样都可以的。
抱着小砚砚一起上了公交车,我才后知后觉的想着,是不是应该买盒避孕药了。
这个念头刚浮起,我藏在心底的自卑就跳了出来,这样畸形的身体,怎么可能用得上?
如果不是这样畸形身体就好了。
世界上千千万万个男子,怎么就我是这样身体结构的人?
我可以不要幸运女神的眷顾,可是,哪怕漠视我,也不要这样诅咒我啊。
每次想到这具畸形的身体,我的情绪都会十分的低落。
交了上周领回来做的鞋面,厂房的管事核算了质量和数量,才转了两百来块到我的微信里,这是我辛勤工作一周的报酬,平时我可以赚到三、四百的,可这次的鞋面黏钻比较密集,是个细致活儿,我手脚再灵活,也无法在期限内完成更多的成品。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看到微信上金蠡转账的2000块钱。
没有片言只语的留言,那2000块在我的眼里是如此的刺眼。
那是昨晚一夜荒唐的报酬。
这是金蠡折辱我的方式之一,没有了婚姻关系,却有了苟且之事,总该要付费用的。
从前的一些口舌之奉,金蠡也是这样转账给我的。
只是数额远没有这么多而已。
眼眶瞬间缀满了委屈的眼泪,厂房管事的问我这次的鞋面要领多少时,还以为是他算错了帐,惹得我掉眼泪,手忙脚乱的问着我:“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吸了吸鼻子,强制振作了起来,抹去眼角的泪痕,对厂房管事笑了笑,说道:“刚才路上风大,沙子吹进眼睛了,揉揉就好,我最近几天要办年货,没空做鞋面了。”
他还很惋惜,说道:“这样啊,那等你空下来了就给我发微信,有货了我会叫你过来。”
他可真是个好人。
再其实是有三天,我就得离开现在住的公寓了。
我的东西不多,衣服就这么几件,可是小砚砚就不同了,奶粉、玩具、图书、冬衣、鞋子……收罗起来也好几包,金蠡是不会希望他的房子里再有任何一件关于我和小砚砚的东西存在的。
如果因为我的粗心,遗漏了一件东西,膈应了金蠡,那不是我想要的。
毕竟,金蠡除了没有回应我的感情,其它方面并没有苛刻我。
要走,就走得彻底,从此消失在金蠡的面前,再不会让他回忆起这两年里的点点滴滴。
我算过了,离开羊城后,我就带小砚砚回老家奚县,毕竟小砚砚的户口也跟着我落到了奚县,那里的经济虽然比羊城落后很多,消费却低于很多地区,环境也很清幽,最为重要的是,教育还不错,奚县高级中学每年考上高等学府的学子不少,我以前就是以进奚县的高级中学为奋斗目标的,可惜后来的变故,我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了繁荣富裕的羊城。
当然了,奚县对就业人员的要求不高,我更容易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其实只要离开了羊城,远离了那个一直在暗中搞破坏的江淮泽,我要想找到一份工作并不难,我没有机会读大学,手里只有华师附中的文凭,比谁都清楚什么样的职业适合自己。
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我再将西关精神病院里的妈妈接回奚县,便能彻底的断了与羊城这边所有的联系了。
可仅仅这么一想,我的心就变得空荡荡的,焦虑感一层又一层的啃噬着我的心,明明未来的生活是那么的明媚,我却看不到设想蓝图里的一角。
就像这拥挤的公交车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年味渐进的期待,就我一人黯然揪心。
因为我的蓝图里没有了金蠡的参与,就不再是蓝图了。
来到犬心犬意宠物店的时候,李琪琪正在直播一只博美犬的美容,见到了我与小砚砚,立即将镜头对准了我俩,笑着对粉丝说:“你们期待的两个帅哥主播来了!”
我早就习惯了直播的镜头,已经没了最初的拘谨不安了,小砚砚还太小,直接无视直播,见到了漂亮的狗狗,根本抵抗不住它的诱惑,嘴里欢呼一声,伸开两只小短手就要去搂那只白白的博美犬。
我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一边给吓了一跳的宠物美容师道歉,一边对小砚砚道:“砚砚乖,狗狗现在要剪毛发,等剪完了,再跟它玩,好不好?”
小砚砚不乐意地嘟着嘴,一旁的李琪琪早就萌化了少女心,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鼓起来的腮帮子,笑道:“小砚砚要喜欢,你就领回去给他做个伴呗。”
果然,小砚砚那双澄澈的眼睛马上移到了我的脸上,哀求之色不言而喻。
我摸了摸小砚砚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
金蠡是职业棋手,他琢磨棋局的时候,不喜欢有杂音干扰,也幸亏小砚砚小时候不怎么哭闹,否则,金蠡就更不着家了。
再说了,三天之后,我们就要回奚县了,以我的经济能力,养小砚砚已属不易,过些时候还要接回西关精神病院的妈妈,送她到奚县的疗养院居住,那又将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是无论如何也养不起一只宠物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