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都很沉默,许舒妤靠在温续文怀里,紧紧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李家世代经商,在兴元府颇有名气,李老爷子的葬礼,很多人都来吊唁,赵同然也来了。
赵同然从灵堂出来,走到温续文身边,恭声道:“下官这几日未能去拜见王爷,请王爷降罪。”
温续文摆手,“是本王免了你的请安,赵大人何罪之有。”
“说起来,本王还要多谢赵大人对本王岳父的照料。”
“王爷严重了,许通判能力出众,有他帮忙,下官能轻松不少,应该是下官要感谢他才对。”
赵同然知道温续文今日没多少空闲时间,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识趣地告辞离去。
赵同然此人不仅能力出众,还进退有度,若此人真如他猜测的那般是燕王的人,燕王倒是眼光不错。
三日时间过去,李老爷子入土为安,李氏哭了三日,身体有些受不住,刚回到家就病倒了。
索性没有大碍,大夫说静养几日便会恢复过来。
许舒妤本想去照顾李氏,但被拒绝了,李氏怕等她病好,许舒妤又病倒,还特意让温续文看着她。
倒是许舒静经常到处乱跑,身体比较康健,便由她照顾李氏。
温续文拉着许舒妤回玉清院,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色,心疼得不行,让厨房给她炖补汤。
哪怕许舒妤说她没有胃口,还是被温续文逼着喝了一碗。
好好休息了一晚,看许舒妤的脸色恢复红润,温续文这才放心。
“娘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许舒妤靠在他怀里点头,这几日她变得有些黏他,温续文之前只是出去吩咐了何顺几句话,许舒妤就一直盯着门口。
亲人离世总是悲痛的,许舒妤哪怕再稳重,这种时候情绪也无法控制。
如此过了两日,许舒妤才恢复往日的平静,李氏还在病中,处理铺子的事都由许舒妤姐妹负责。
正好,这时候李江承也回来了,也带来了画像上之人的消息。
那人是陵成府下属县城的人,家中也是富户。
经过李江承的询问,那人说出温续文其实是他从牙婆手中买来的,因为当时他正和兄弟争夺家产,有个孩子对他很有利,他早就让他娘子假装有孕,然后在临产之前买了一个孩子。
只是没想到,孩子刚买回来没几日就被温大成偷走了,两夫妻对这孩子也没什么感情,就是可惜丢了争夺家产的筹码。
若非李江承提起这事,那人都忘了自己曾经丢了一个孩子。
“可查到当年的牙婆?”
“那牙婆本就是陵成府人,只是她已经死了,死在一场大火中。”
“什么时候死的?”
“具体时间不知,只听人说死了有二十多年。”
又是二十多年!
温续文脸色变得难看,这个时间点未免太巧了,他很难相信牙婆的死是意外。
本以为找到了线索,结果又断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年害睿王妃难产和温续文失踪的人绝对不止靖王一人。
当时靖王已经被圈禁,根本做不出来杀人放火的事。
温续文握拳,此事他会一直调查下去,他就不信查不出来。
在兴元府待了半个月,等许士政把公务交接完,温续文等人便要启程离开。
李司祈已经上书朝廷,请求为李老爷子守孝一年,等一年后他才会回盛京。
许士政去盛京任职,对于许家来说就是搬家,东西不少,足足装了十几辆马车。
保护他们的除了温续文的五十护卫,还有镇南王府的一队护卫,他们护在马车两边,颇具震慑力,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不长眼的。
丰靖帝自从登基后便整顿吏治,下面的官员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力围剿盗匪,到丰靖四十三年,盗匪势力远远不如丰靖帝登基前,幸存下来的盗匪也不敢对官员出手,即便劫掠也只是劫掠商队。
护卫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仅凭他们身上的甲胄就足以震慑宵小。
走了一个多月,温续文一行人终于在八月回到盛京。
许家在盛京没有宅子,便先住进许舒妤和温续文的家,这只是个两进的宅子,这么多人住进来,难免显得拥挤,温续文便想和许舒妤搬去安王府。
不过此事急不得,他现在回来了,理应去拜见丰靖帝。
明政殿
温续文刚回到盛京,丰靖帝就得到了消息,现如今得知他进宫,并不意外。
“侄儿拜见皇伯父。”
“免礼,如今可是高兴了?”丰靖帝显然是在说许士政一家到盛京的事。
温续文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满是笑意,“侄儿多谢皇伯父成全。”
“你心思纯善,记挂着许家人,朕岂能阻你既然回来了,明日便去北城兵马司上值,也见见其他指挥,有些规矩早些定下,免得今后出乱子。”
丰靖帝此言明显是在提点温续文。
温续文点头,“皇伯父放心,侄儿明白。”
说完,温续文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丰靖帝没好气道:“想说什么就说,和朕不用见外。”
温续文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皇伯父,侄儿娘子也回来了,要不等休沐日,侄儿带她来拜见您?”
许舒妤毕竟是温续文的娘子,不管丰靖帝心里怎么想,总要见的。
“那就见见,你下次带她一起进宫。”
“诶,侄儿遵旨。”
温续文似是怕丰靖帝反悔似的,连忙应下。
见他这样,丰靖帝又笑了,“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岂会言而无信?”
温续文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羞愧,反而一脸坦然,“侄儿幼时没有人护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护着了,幼稚怎么了,侄儿还想任性些呢。”
这话说得,真是不怕丰靖帝生气。
不过,丰靖帝确实没生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罢了罢了,只要你不惹出大乱子就好。”
“那什么,皇伯父,侄儿以前对兵马司也不了解,若是做错了什么,您别生气啊。”
趁着这个机会,温续文打算要个保证。
丰靖帝瞪眼,“你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皇伯父过奖了。”
丰靖帝眼角一抽,他这是夸奖吗?
“能做出成绩固然好,做不出来也没什么。”
丰靖帝本来对温续文也没抱多大期望,虽然他考中状元,可没在翰林院磨练过,哪能这么快上手,总会有磕磕绊绊。
“侄儿多谢皇伯父。”
这下温续文就放心了。
丰靖帝看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就不得劲,摆摆手,“如果没事就赶紧走,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温续文还想说什么,被丰靖帝一瞪,吓得不敢说了,乖乖告退。
等他离开,丰靖帝气笑,“之前朕怎么没看出来这臭小子是个惫懒货。”
花总管听得出丰靖帝并没有真的生气,笑道:“奴才听说这人啊只有在亲长跟前才会顽皮,想必王爷心里是极亲近皇上才会这般。”
这话算是说到丰靖帝心坎了,他听得很舒服,面上却是摆手,“他就是见朕宠他,越来越过分了。”
“这奴才可要替王爷抱不平了,王爷才回京,就马不停蹄地进宫来拜见皇上,可见心里是想着皇上的,刚才估计是和皇上逗趣呢。”
见花总管替温续文说话,丰靖帝看他,“怎么,这才几天,你的心就偏到他那边了?”
花总管恭敬地笑笑,“奴才的心自然是向着皇上,只是见王爷一来皇上就高兴,奴才打心眼里感激王爷。”
丰靖帝听言,眼中带笑,“你这老货啊,朕知道你忠心。”
到底跟在丰靖帝身边几十年,没有人比花总管更了解丰靖帝心里在想什么。
离开皇宫,温续文没有回府,又去了一趟宋府。
宋修德知道许士政升官的事,得知许士政已经到了盛京,心里很是高兴,“真没想到老夫和你岳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宋修德位高权重,却不是那么自由,除非有重大事情,要不然轻易离不得盛京,许士政若是不来盛京,他们这辈子或许真是见不着了。
温续文笑道:“岳父来的路上还说要和义父多喝几杯呢。”
“就他?”宋修德嗤笑,“不是老夫看不起士政,就他的酒量,估计多喝几杯就躺下了。”
显然宋修德对许士政的酒量很了解。
只不过,据温续文所知,宋修德的酒量似乎也好不到哪儿。
估计是半斤八两。
“明日你去上值,不要忙着扩军,先把北城兵马司内的事情搞清楚,那四个副指挥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你心里得有数,还有其他兵马司的指挥你得见见,该定规矩的定规矩。”
说完私事,就到正事了。
“皇伯父也叮嘱了,小婿明白。”
北城兵马司就是温续文进入仕途的第一个考验,宋修德会提点他,却不会帮他,一切还是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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