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步知微看到齐傲涯站在将军马车的不远处,似要透过这马车的厚厚的围帘看到里面的人。
“王爷这活脱脱成了块望夫石呐。”步知微上前调侃道,这些日子以来,二人已混熟,他才敢对齐傲涯言语如此随意放肆。
齐傲涯果然没有在意,这步知微是盛珍身边的人,他自然要与之交好。
他转头笑道:“军师可是在嘲笑本王?”
“臣不敢。”步知微走上前,他道,“要进去看看吗?”
齐傲涯点头,二人便上了马车。
盛珍躺在最里间的床榻上,紧闭双眼,面具已经拿下,俊脸有些苍白。
“将军还是没有醒?”齐傲涯走上前担忧道。
“我虽然将那毒滴子将军的肩膀上拔下,简单给他包扎止血,但伤口究竟怎样,我也不知。”
“想来那上面肯定有剧毒,否则将军也不会昏迷至此,幸好我给他服了救命丸,那药应是有解毒的功效,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眼下不知他何时才会醒。”
齐傲涯蹙眉:“难道你们就真不打算给他找个大夫来瞧瞧?”
步知微苦笑:“王爷,您就饶了我们吧,若是这样,将军醒了后真的不会放过我们的。”
怕他再说些什么,步知微连忙开口道:“王爷刚认识将军不久,所以不甚了解。将军的体质异于常人,你以为将军这些年来打仗就没有受过伤吗?寻常的小伤根本伤不到他,无论在战场上受了怎么样严重的伤,他都会挺过来,他就是我们西北军的神。”
稍稍走近盛珍,齐傲涯轻轻蹙眉,他再一次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幽香。
他的嗅觉异于常人,比寻常人都灵敏,因此他能闻到一些别人闻不到的气味。
他不由得再次想到他们在青楼的那一次,他近距离接触了盛珍时闻到的那股幽香扑鼻,至今让他十分费解,那气味明明只有女子身上才会有,可盛珍是个男子。
想来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的是了。
又瞧了瞧盛珍,他生的实在是有些雌雄莫辨,美的异常了,但男生女相也并不少见。
步知微轻轻靠近盛珍身边坐下,然后以手指轻轻探向他的额头,微微蹙了眉,再看向他肩膀上包扎的伤口。
“如何?”
步知微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伤口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不过呼吸平稳,体温正常,该是没什么大碍。”
“本王也来瞧一瞧将军的伤势。”说着齐傲涯走上前,望着躺在枕上的那张面容,他有些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似想摸摸他的面颊。
步知微只觉得有些不妥,但齐傲涯动作极快,他还未来得及阻止,那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上手了。
正在这时,那沉睡的人却忽的睁开了双眼,目光清凌凌的直视着自己上方的人。
身旁的二人俱是猛然一惊。
盛珍的神情虽未见波动,面上却冰冷若寒霜,目光仿佛似冷箭射向齐傲涯:“你做什么?”
身边的两名男子都不知所措,想不到盛珍会突然醒来。
虽然昏迷了半天一夜,盛珍的声音虽有些沙哑,却清晰可闻,波澜不兴。
步知微愣神了一下,然后立即到旁边为她倒了一杯水,只留下齐傲涯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神。
二人目光相对,盛珍最终错开目光,然后勉强撑着身体,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