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想到柳旭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之后还准备了一桌酒菜留大家喝酒,几坛老酒下肚,彼此关系又热络了几分,待众人商量好巡逻的相关事宜,这才勾肩搭背地回了自家营地。
纷争就此告一段落,消停了几天之后,清平山庄突然发现他们平日训练的练武场被人占了。
平时这块地方是山东都司、湖广都司与清平山庄合用,前段时间忙着修工事,两个都司都没有安排训练,清平山庄一家独占,如今工事修好了,训练恢复正常,地方就不够用了,清平山庄派人去交涉,想三家错开时间,轮流使用,可湖广都司态度强横,不肯让步,山东都司装聋作哑,故弄玄虚,清平山庄的人费劲了口舌也协调不下来,于是乎,五万多人全都无事可做,天天蹲在营房门口晒太阳。
柳旭知晓后,略微沉吟一瞬,淡淡开口道:“有些人啊,三天不敲打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随后口气一转,“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日夜操练还从未休沐过,传令下去,今天开始全营放假,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告诉手下的人,除了不许进城,不许滋扰百姓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拦着,大嘴巴扇他。”
这道命令一宣布下去,清平山庄这五万多兵丁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横冲直撞,喝酒撒泼、聚众斗殴,此起彼伏,顿时将整个驻防营区搞得鸡飞狗跳,不到半天,山东都司和湖广都司前来告状的人就挤满了柳旭的营帐。
柳旭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就是放几天假吗?又不是什么大事,瞧把你们急得。”
“你们这是放假吗?简直是土匪下山啊,我们营里养的马全给放出去了,到现在都没追回来,前边可是草原,万一被元蒙人给劫走,你让我怎么跟将军交代?”
另一个接着说道:“快别提马了,这帮混小子把你们马圈里的马粪全堆到我们大营门口了,现在臭气熏天的,人都快待不下去了。”
“还有我这边,前两天清平山庄又是杀猪又是宰羊的,下边的兄弟眼馋得不得了,我们几个同僚跟上面长官求了半天买了几只羊,想给大家打打牙祭,结果一个不留神,被这帮兔崽子全顺走了,连根毛都没留下,等找着的时候就剩下几张羊皮了,要不是我拦着,兄弟们早就打上门了,还容得你四平八稳地坐着?”
“有这事?这帮混小子!”柳旭竖眉骂道。
那位将军一听,以为柳旭到底是听进去了,赶紧劝道:“你赶紧把你手下的人叫回来吧,再这么闹下去,怕要出乱子了。”
只听柳旭气鼓鼓地说道:“吃羊肉竟然不叫我,这帮混球简直欠收拾。”
来告状的几位将军顿时傻了眼,合着刚才白说了?
“柳将军,我们可是看在大家为国征战,同袍一场的情分上,这才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要是这么纵容你的手下,丝毫不加管束,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管啊,怎么不管?等收了假,我自然是要严加管束的。”
“那你什么时候收假?”
“也没几天,就十天半个月吧。”
“什么?”几位将军个个气得脸色发青,他们知道清平山庄与徐老将军的关系,因此平日也卖她几分面子,可如今这情形,实在是欺人太甚,几位将军彼此交换了一番眼神,硬邦邦地喝道:“柳将军既然你执意护短,那我们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我们会如实将今日之事上报徐老将军,你就等着听候发落吧。”
柳旭听后微微笑道:“慢走,不送。”
气得这些将军一个个拂袖而去。
送走了这些将军,柳旭伸了个懒腰,揉着有些酸涩的肩膀,嘟囔道:“吃肉也不叫我,喝酒也不叫我,这帮混球,只顾着自己开心,心里都没有我。”
柳旭叹了口气,溜溜达达地出了营地,一个人往后山走,打算打两只野兔解解馋。她刚把兔子收拾干净放在火上烤起来,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笛声,不由诧异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懂音律?”
仔细听了一阵,柳旭察觉出那笛声幽婉绵长,似乎在倾诉一种离愁,随即想到自己远离故土家人,不知不觉也起了思乡之情,随手抓起一片树叶,同那笛声合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