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还是在天兴楼二楼的雅间里,杨珞将一封书信递给齐鸿轩,说道:“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带着这封书信去黑金堂,他们堂主与我有些交情,你们要的东西他可以帮你们搞到。”
齐鸿轩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却被杨珞抬手打断:“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清平山庄,以后再有什么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齐鸿轩有些错愕,问道:“石兄,这是为何?可是小弟有怠慢的地方?或是价钱不合你意?你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
杨珞摇摇头:“都不是,我只是……想放下了……”
齐鸿轩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杨珞饮了手边的酒,朝他一拱手,起身离开。齐鸿轩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心中暗道:这俩人……这么好的缘分……怎么就搞成这样?
西北军营内,柳旭正与手下们商量着日常训练事宜,清平山庄已将招募的新兵送到了军营,加上南宫世子和二爷送来的人,柳旭现在有将近五万人马,让这些人尽快适应此地的环境,熟悉阵法,提高战斗力,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一群人正商量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柳旭派人去询问出了何事,不一会儿有侍卫进来禀告,清平山庄的人和湖广都司的人打起来了,清平山庄的人似乎没占到便宜。大家听了俱是一惊,柳旭让人传了参与此事的几个百夫长进来,详细问过后才知道原委。
自从休战以后,各部人马除了日常操练还要负责修工事,这几日清平山庄都与湖广都司的将士在一处干活,清平山庄是自带粮草参战,又有杨家四房不时送来补给,伙食相当丰盛,而湖广都司粮草是朝廷供给,一层层拨发下来难免有克扣,到将士们手里只能勉强吃饱,因此当看到清平山庄的伙食时不免有些眼红。有些兵士善于交际,与清平山庄的人攀攀交情,清平山庄也不在乎多添几双筷子,热情地邀着这些汉子一起吃,几次下来有些人便以为清平山庄不是朝廷官军,惧怕他们这些卫所的兵士,懦弱可欺,不时找茬耍横,而清平山庄的人起初心存怜悯,可后来见这些人要求越来越过分,气焰越来越嚣张,怒气也多了起来,双方几次产生争执,但在几位百夫长的调解下也没生出大的事端,然而双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怨气不得宣泄并且越积越多,终于在今日全面爆发,湖广都司纠结了近千人围住了清平山庄三个百夫队,一场混战下来,清平山庄的人吃尽了苦头。
柳旭听完叙述之后问道:“谁先动的手?”
其中一个百夫长回道:“是湖广都司的人。”
“还手了吗?”
“小的们怕给将军惹麻烦,只让兄弟们自卫,而且他们人数太多,我们寡不敌众……”
柳旭嗤笑一声:“我现在有五万人马,你跟我说寡不敌众?”
那百夫长听了心中一惊,不可思议地望向柳旭,心中暗道:将军这话里的意思是……
其他众人也纷纷看向柳旭,神情各异,互相交换着眼神,螃蟹和泥鳅对视一眼,试探着问道:“将军,兄弟们不是武艺不精,也不是胆小怕事,只是真动起手来,万一湖广都司的人告到徐老将军那边……”
“打架打输了还有脸去告状?既然他们不怕丢人我怕什么?都给我听好了,我带你们出来是要建功立业,给自己挣前途的,可不是让你们当缩头乌龟,被人当软柿子捏的,对外人你们不是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你们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清平山庄,这四个字可是多少好儿郎拿血拿命换来的,凡是我山庄弟子必定要以鲜血和生命来维护,容不得他人轻视,你们一个人被欺负就是整个清平山庄被欺负,一个人丢了面子就是整个清平山庄没脸,你们是想以后永远被人瞧不起还是想顶天立地让人不敢小觑?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几个百夫长听了神情立刻变得肃穆起来,冲着柳旭躬身行礼道:“小人明白,我等定然不会让清平山庄蒙羞。”
说完几个人退出营帐,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嚣,呼喝声震天动地,直朝着湖广都司的营地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徐老将军身边的亲卫过来传话,宣柳旭到中军大帐听令。柳旭却是没有立刻动身,反倒让厨房给她准备饭食,慢条斯理地吃吃喝喝,直到手下的将士毫发无伤、趾高气扬地回了营,她这才慢悠悠地晃着去了中军大帐。
一进大帐,柳旭就发现湖广都司的都指挥使梁大人和他手下的几个卫所指挥使大人们脸色铁青地站在营帐内,瞧见她进来,各个怒目而视,有几个甚至要冲过来与她动手,都被梁大人挡住了。
“柳旭你怎么现在才来?”
柳旭抬头一望,见徐老将军并不在营帐内,说话的是他的儿子前锋将军徐昴,也是徐夫人的内侄,南宫庄主的四徒弟。
柳旭一拱手,朝着徐昴行了一礼,问道:“师兄,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徐昴板着脸问道:“你的兵跑到湖广都司的营地里闹事,你知不知道?”
柳旭一脸茫然地回道:“闹事?谁啊?”
“你手下的兵。”
“我手下的兵?”
“对,就是你手下的兵,闯到人家营地里,见人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