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岳把鸡蛋羹放到灶台上,转身去拾掇馅饼,再回头的时候,盛鸡蛋羹的大碗已经不见了。
刘一斧和栓子站在门口,老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去,三人的嘴角粘着鸡蛋羹残渣,栓子的手里还拿着大碗。
“我拿去给大猛尝尝。”
栓子说完,连蹦带跳的跑了,临走之前还抓了一个馅饼。
“李兄弟,这是什么?”
为了打破尴尬,刘一斧指着李庭岳做的馅饼,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这是馅饼,里面放了葱花和猪肉,也可以叫葱花饼。”
李庭岳说着,拿了一个递给刘一斧。
刘一斧接过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咬了一口,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再来一个。”
刘一斧三口两口吃完,舔了舔嘴唇,又向李庭岳伸出了手。
在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后,刘一斧终于在老徐的提醒下停了下来。
不是他不想吃了,而是笸箩里只剩下了不多的几个,李庭岳还没吃呢!
“吃完了来参加宴会,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刘一斧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又留恋的看了一眼馅饼,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李庭岳和徐叔面面相觑……
……
一只烤好的羊放在中间的桌子上,几个粗手粗脚的妇人把割下来的羊肉均匀的放到盘子里,然后端给每一个人。
强盗们的宴会是热闹和疯狂的……
吹牛的、赌钱的、打架的,到处都是,还有悄悄偷别人盘子里肉的。
山寨里的酒实在太难喝了,是一种没有过滤的浊酒。
李庭岳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和几个人勾肩搭背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本来这种只有十几度的低度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毕竟这两天没有好好休息,精神疲惫,根本对抗不了多少酒精。
李庭岳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他好像参加了一个什么仪式,还抱着一个毛茸茸,很暖和的东西睡了一晚上。
天亮的时候,李庭岳是被一条舌头舔醒的。
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一张长长的驴脸和一条粉红色的舌头。
李庭岳一把把那张脸推开,站起来才看清,那是一头小驴驹子。
他长长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就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去放水,一个刚睡醒的强盗迷迷糊糊的走了过来。
看到李庭岳,那人很随意的打了个招呼:“驴子,醒啦!”
“驴……驴子……?”
在确定那人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后,李庭岳只以为那人认错人了,也没在意。
当越来越多的人叫他“驴子”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找到刘一斧,这家伙睁着惺忪的睡眼,抓了抓脑袋,回忆了一下才说道:“你昨天晚上不是答应加入山寨了吗,血誓都发了,咱们山寨有个规定,就是当了强盗就不能用本名,不然会辱没祖宗。
昨天晚上大伙儿见你抱着驴子不撒手,说个没完,以为你喜欢驴子,就给你取了个驴子的外号。”
李庭岳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这群强盗的当了。
难怪昨天晚上一个个热情豪迈,都要和自己喝酒,连大猛都让人抬着来凑热闹,原来是要灌醉自己。
想明白这点,李庭岳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
自己除了会一点乱七八糟的医术,好像也不会别的,就连医术好像也不会,只是在借鉴以前的经验。
看了看山寨里乱七八糟的房子,还有泥泞的地面,李庭岳突然觉得,这个山寨好像真的可以成为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