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桃缘山抖落了盛夏的单调,在秋日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披戴起五彩的外衣,斑斓、绚丽、夺目。此时的天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澄净、悠远、明亮。
山上的树木和各样的花草在时间的陪伴下游历了春红、送走了夏绿,终于在桂花飘香的时节穿戴起隆重的盛装,以一种最饱满、最热烈、最厚重的姿态呈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它们不仅摒弃了单调的色彩,也丢掉了往日的含蓄,用秋天特有的夸张和浓墨重彩来诠释生命的丰富、活力和动人心魄的美。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随着陆鸿翔口中的诗句,卢盛文一行人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登山了。
此时距离他们弃车登山已近半个时辰了。他们沿着蜿蜒的石阶一路向山上缓缓而行。石阶在山体的右边,山上茂密的灌木伸展出来,为他们遮挡了头顶的阳光。
他们右边是一条并不宽阔的小溪。溪水随着山的走势一路蜿蜒而下,叮咚作响的水声环绕在河道里,时而湍急、时而缓慢。溪水里大大小小的石头在溪水中清晰可见,有圆的,有尖的。在石头与石头之间隐藏着细沙,在细沙之间游历着自由欢畅的小鱼。
卢盛文、陆鸿翔、玉祥、苏云卿、月儿、兴儿一行人伴着清澈的溪水和哗啦啦的流淌声,沿着蜿蜒的台阶一路向山上行进。
当众人都感到有些疲乏的时候,也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这里是半山腰,也是两山之间的连接处,是个地势开阔平坦的地带。
此处共有两座建筑,一座是寺院,另一座就是他们将要入住的云髻客栈。
寺院离入山口很近。看起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大门却修得十分壮观。在入门处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静安寺”三个大字。
“静安寺在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陆鸿翔一边指着石头上的字,一边介绍道。“自从桃缘山的名声传出来之后,就有人在此建了寺院。在这里建寺院,既能满足出家人远离尘世静心修行,又不用担心地处偏僻而致香火不旺。实在是件名利双收、一举两得的好事。”陆鸿翔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言词中有大不敬之意,当心被佛祖听到后惩罚你。”卢盛文打趣道。
“佛祖不像人,不会那么小气。”陆鸿翔说完又是一阵笑声。
一行人经过寺院的大门继续向前走去,不多一会便到了云髻客栈。
和静安寺一样,云髻客栈也建在半山处。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客栈里精致、典雅的设施,使这里在创建之初就显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因此价格极其昂贵。所以来此入住的不是官员就是客商。
众人到达客栈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苏云卿和玉祥因为赶了两天的路,都有些乏累了。一到客栈便在房中休息。
陆鸿翔因为兴致正浓,非要拉着卢盛文和他一块出去走走。二人换了身衣服后,便出了客栈的大门,往静安寺方向走去。
喧闹了一天的静安寺随着西斜的太阳正陆续地送走大批香客。白天烟火缭绕、人头攒动的大殿前此时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个人。
燃烧了一天的太阳开始卸下白日里耀眼的光环,像少女窥见心上人似的羞红了圆圆的脸。夕阳散发出美丽、迷人的光芒,并透过前方不远处两座小山的间隙,将光芒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与此同时,天空也被染成耀眼的金色和红色,宛若一副色彩绚丽的锦缎。
锦缎下的山谷宁静而舒展,因为没有了白天的嘈杂和喧闹,此刻显得有些清冷和落寞。山谷里的光线随着太阳的移动在极速地变化着,在夕阳与远处群山共同的作用下,升腾出一种迷人的静谧之美。
卢盛文站在寺院大殿前的栏杆处凭栏远眺,那富有魔力的余晖包裹着他,温暖了他的全身,也照亮了他那张俊朗脸。
他望着眼前如血的残阳和远处的山谷,不觉间心头热辣辣的,忽而一丝害羞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旁的陆鸿翔发出一声感慨。
卢盛文没有说话,他眺望着山谷和远处的晚霞,沉浸在莫名的感到中,直到西边的山角收走最后一缕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