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破了绣鞋,那白衣男子也未曾停下。最后前方无路了,出现了一处断崖。她朝崖下看,白衣男子掉入了万丈深渊,让她救他。
叶欢想也没想,掀了喜帕跳下去。
风呼过耳侧,像鬼哭声一般,席卷了叶欢的整个神经。越是这样,却抓不住他的手,最后他们两人都掉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梦醒后,叶欢一身惊汗,嘴唇干涩,半天没发出一个字来。她望向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应该还没过四更天。随后躺下睡不着了,睁眼到天明。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诚然不假。叶欢总感觉,她似乎对那白衣男子有些不似于皮相的感情了。梦里他明明都不屑搭理自己,自己却愿意为他粉身碎骨。
而不知他将如何。
叶欢想得发愁。
她是定了亲的女子,与其来往却是不妥。然而她又想迫切想要见到他,逃婚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即使知道,她这种做法是错的。再旁人看来,这是不守妇道,三心二意的行为。
为世人不齿。
越想越烦,叶欢的头很疼,索性不想了。
“郡主,该启程回府了。”青霜在外唤道。
“好。”
一路上叶欢心事重重,食少思多,直到到了王府前,锦儿喊她下车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此事入神到现在。
刚一下马车,叶欢就看到了叶云安那张严肃冷漠的脸,心脏漏跳一拍。
叶江氏站在叶云安旁边,假意擦了擦眼泪。“可算是回来了,就是不知道欢欢被掳了那一两日是受了什么委屈,好叫母亲一阵心疼。”
被掳?
叶欢大吃一惊,不是非夜说帮她瞒下此事吗?以非夜为人,做不出这种事情来,除非她身边的钉子还有,通风报信了叶江氏,而经过叶江氏的添油加火吹吹枕边风,叶云安肯定以为自己不洁了。
这才几天,叶云安就把叶江氏给放出来咬人了。哼,果然即使是自己再努力,叶云安还是比较信任叶江氏。
叶欢压下心头厌恶,换上副无辜不知情的模样,“母亲心疼什么,女儿这一路平平安安的,瞧母亲说的。据说母亲最近夜里睡不大安稳,我还给母亲求了平安符回来,母亲快看看。”
听到睡不大安稳这句话后,叶江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连数日噩梦,都是当年先王妃的冤魂前来索命,如何能睡得着。
她颤抖着手接过叶欢递过来的平安符,两人皆是目光相杀,不相上下。
“唉哟——母亲你干嘛推我?”
叶欢先叶江氏下手一步,倒在地上委屈地眼泪直滚,擦着眼睛双肩颤抖。
“郡主!”以青霜这个角度来看,叶欢是被叶江氏推下去的,当即将叶江氏推开。
“王妃不要太过分了,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郡主的名声,不接受郡主为王妃长途跋涉求来的平安福符也就罢了,为何还推郡主?”
叶云安脸色更难看了,他不信叶欢一个小丫头片子,但青霜是他一手培养的,才去叶欢那里不久,她说的话叶云安能信三分。
当即就把叶江氏斥了一番,“能不能少说两句?”
叶江氏只得低头应是。
叶欢心里呼了一口气,记下青霜这份情了。不过今日她又摆了叶江氏一道,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以后必定不会安宁。
因为之前叶江氏把叶欢被俘虏的事传得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甚至外边些许人都议论起此事来了。
叶云安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让人去请婆子过来,要给叶欢验身。
府中上下皆是议论纷纷,即使是青霜和锦儿再三和叶云安解释没有那回事,叶云安觉得不妥,还是坚持请了婆子来。
验身虽然能证明叶欢的清白之名,但是叶云安这般不信任自己,叶欢是心灰意冷。
她算是明白了,亲情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笑话。还不如锦儿和青霜待她这般真诚。
父亲这个词,实在是极尽讽刺。
也许,她叶欢根本就不该奢求这种东西。
进入验身房那一瞬间,叶欢回头看了叶云安一眼,淡漠如旧的眼神刺得她眼睛发涩。
叶欢努力将眼泪吞回眼眶里,一滴也不让其流下来。为无情冷漠只空有父亲之名的叶云安而流,实属不值。
心一横,走了进去。
婆子受了叶江氏的好处,给叶欢验身的时候,手法极其粗暴。
叶欢额头上冷汗淋漓,指甲抓裂得断了三根,少许血流出来,将底下的被子染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