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行的直觉并没能立刻给出他答案，而这时闻天泽也同意了覃影的条件，并说：“我现在就去做规划，和申请。三天后，也就是10月26日，我要在实验室见到你……小淮，把你的特别许可证给小覃同学，我会电子录入小覃同学的身份。”

*

10月23日，上午五点五十九分。

在一片昏黑的卧房内，覃影准时睁开眼睛，躺了数十秒，没忍住钻进被子里，快速滚到窗边，然后扒拉开一点缝隙。

微弱的曙光挤进来，覃影没有躲，没有遮挡，而是透过玻璃向外看。

刚搬进来的时候，覃影是很喜欢这个主卧的方位，窗户正对着前院大门，这让他很有安全感。那天晚上，覃影发现淮元帅一如既往的打地铺后，他以让出更大空间为由，让床贴着窗户，门口有任何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准备。

现在，他用来看正驱车离开的淮行。

六点整，车没有和平常一样，准时离开，而是开了车窗，淮元帅偏头，视线直向窗帘缝隙。

覃影手一抖，躲进了被子里。

这一躲，躲了三个多小时。小程序告诉他覃凌来访，他才从暗无天光的被子里爬出来。

他对镜洗漱，镜中自己面若冰霜。

真丑。

覃影找来记号笔，在镜中自己脸上写下这两个字，随后扔了笔，下楼去了。

*

“小~小小影！”开了门后，覃凌跟唱歌似的喊覃影的名，但和覃影目光相接时，本能闭嘴了。

覃凌看着覃影，有些狐疑问：“你怎么了？”

覃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答非所问：“有事？”

言语精简，神情凛然，和覃凌一个多月以前看见的覃影一般无二，不对，上次有愤怒，这次似乎只有漠然。

覃凌暗想，上次在伊甸园酒店内，这小子知道A359爆炸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说你病了，我作为皇叔，又住得比较近，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覃凌先按兵不动，他言语轻佻道，“这么冷漠对待你的皇叔，是被元帅榨干了，闹——”

脾气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覃凌就敏锐察觉到一股杀意冲着自己脖子而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往后大撤一步，但颈侧被划出了四道血痕。

这种速度，这种控力技巧……覃凌不可思议的看着覃影：“你——”

不是失败品吗？

半截话，覃凌生生吞了回去，然后讪笑：“干、干什么啊？小影，我可是你小叔，特意来看你的，而且是特意过来告诉你，你阿父的事情，郑云没死。”

覃凌想，这小子是从A359事件后变成这样的，那就是因为郑云之死受了很大打击，才会像现在这样可怖。从郑云入手，应当能让他冷静下来。

覃影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对覃凌胡言乱语的警告，他有理智，还知道要从覃凌这儿问禁果的事儿。但急迫的追问也不行，那样主动权就丢失了。

向覃凌嘴里套话，是一场博弈。

既然覃凌畏惧于冷淡凛然的他，他就继续保持。这是他最擅长的。

“我知道了。”覃影看出来了覃凌非常想跟他好好谈谈，估计是有事要说，那就不怕覃凌不说了，“还有其他事？”

覃凌实在不擅应对这种性格的覃影，但不得不面对，他小心翼翼，用词都是斟酌、斟酌、再斟酌。

“你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

覃影没上钩，反问：“你能带我去？”

覃凌哽了一下：“……不能。”

覃影又问：“你能带他回来？”

覃凌：“……不能。”

覃影继续问：“他能自己回来？”

要不是知道现在覃影不好惹，他都想抽这小子，总问一些他答不了的事儿！

“……也不能，”这种时候了，覃凌还在呵呵假笑，不过在覃影要合门之前，什么风度都丢了，语速非常快的说，“但是我知道他是因为禁果被范雎抓走的，并且知道学校内有范雎的下属！所以小影，别关门！”